"妈妈,暖气坏了。"
记忆-7469.30 mxsinister mxsini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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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7469.30
获取日期:2018年3月10日
测试对象:V-01017,也即Lana Harper Sloan
陈述:那天早上,所有人离开家时都相信了天气预报员的话——雪要到半夜才会下到我们这儿。然而,到了下午四点,布鲁克林已经积了一英寸厚的白雪。
我的老板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但就连他瞥了一眼窗外后,也还算有常识,让我关店回家。不过看这情形,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老板能不能搭他的车,他就为我们住的地方方向相反而道歉,然后冲出了门。
我匆匆锁好门,接着想拦辆出租车。我一般不会考虑打车——车费累积起来可不是小数目,而我要养活一个六口之家,处处都得精打细算。通常来说,从药店步行回家对我而言没什么问题,但在那样的天气里,一英里多一点的路程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没能打到车,但我也不能就站在那儿等着。平时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那天花了我将近一个小时,天哪,每一秒钟我都感觉无比漫长。走到一半时,雪花斜着打在我身上,我做好了迎接一个难熬夜晚的准备。
天啊,前提是我能到家。有那么一两刻,我都觉得自己可能到不了家了,但不然的话,现在谁来讲这个故事呢?
我的手指在手套里冻得僵硬,连前门的门把手都快转不动了。好不容易进到屋里,最先听到的是我的二孩子在喊——
"妈妈?妈妈,暖气坏了。"
"是啊,亲爱的,我能感觉到。"我的牙齿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走向书房,那里最近被重新布置得有点像野战医院。过去两周里,我们六个人都先后得了同一种讨厌的感冒。
别的先不说,我倒是备了不少药,但这感冒很顽固,只能硬扛过去。到这会儿,我们谁都没完全恢复体力,但比起我那两个最小的女儿——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我们还算好的,她们俩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依偎在一个嗡嗡作响的小取暖器旁边。
至少Saoirse还坐得笔直,在喝茶,但我最小的女儿看起来比我早上出门时糟糕多了。她们三个这天至少都待在家里。就算Aisling没留下来照顾妹妹们,她的学校也因为多加小心而停课了。我对我这个十三岁女儿的贴心照顾既愧疚又感激,尤其是相比之下,我自己就没那么细心了。
我盯着这个"病房"看了一会儿,浑身冻得麻木,只觉得冷得刺骨。当下第一件事,我知道必须换掉湿衣服。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门开了又关,心里只想着:天哪,希望是那对双胞胎。
其实他们不是双胞胎,而是爱尔兰式双胞胎,只相差一岁。老天啊——我爱他们,但他们最让我操心。做母亲的难免会有操不完的心,但最让我害怕的是,他们俩都在曼哈顿工作。一想到我的孩子们在这样的天气里还在外边,已经够糟的了,更何况我们之间还隔着地铁呢。
我至少穿上了两层能找到的最干、最暖和的衣服后,发现大女儿正把我们家几乎所有的亚麻织品和衣物都堆在一起。我不能怪她。Fiona至少穿了三件她和弟弟的夹克,剩下的我们都捆了起来,堆成了一英尺厚的毯子。我确保每个人都比我穿得暖和。
最后我坐下来,拿出手机打开本地新闻,想看看天气预报。暴风雪最猛烈的时候还没到,但显然已经严重到足以让几条地铁线路停运了。
看到那个头条新闻时,我内心的悲伤和恐惧难以言表。我问Fiona回来时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她却说自己根本没试着去挤地铁,因为另一个模特同事有车,而且住在高地。她被送到附近的一个路口后,只步行了几个街区就到了,不过谢天谢地,这比我不得不走的路程短多了。
与此同时,从曼哈顿步行通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儿子要是敢试,非冻死不可。虽说十五岁的男孩通常没什么常识,但我希望他能明白,严寒是不管不顾任何人的。
幸运的是,我没为这事儿担心太久。门开了,最先听到的是Dorian在喊:"天哪,这天气简直跟去海滩一样舒服!"
我们听到屋外有辆车在雪地里疾驰而去,很庆幸他至少搭上了车。光是从街上走到门口这段路,就已经让他浑身结满了霜。
他走进书房,怀里抱着的东西简直就像液态黄金。
"煤气灶还能用吗?"他一边问,一边放下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差不多一加仑全市最好的龙虾浓汤。
这并不是他偷来的,也不是他花光零花钱买的——他在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工作,虽然很少被允许带食物回来,但显然那天生意惨淡,他们做的汤太多了。据他说,这次是特例。
他说话颠三倒四,语速很快,而我们其他人都一言不发,只是努力不让牙齿打颤,这更凸显了他的语速之快。
Dorian在Saoirse和Daphne中间跪下来。他问Aisling她们下次该什么时候吃药,Aisling说还要再过一个小时。当他看到情况变得这么糟时,我觉得他可能会崩溃,就像我看到我的小女儿发着烧,半昏迷状态时差点崩溃一样。
我起身把汤拿到厨房,拿出五个碗,有条不紊地把浓汤舀进去。我一个一个地用微波炉加热,虽然很麻烦,但这样可以避免把汤倒进炖锅时洒出来。
第二个刚热好,Dorian就走进来了。我转过身,只让他把汤拿去给生病的妹妹们。他说会的,但先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小瓶威士忌。
我敢肯定,这不是他老板让他带回家的。我猜他肯定是冲他们笑了笑,那笑容和他现在给我的一样甜美迷人,不过可能没那么调皮。我没法对他生气,希望他的老板们也不会。
"把这个也拿着,"他说着,好像刚想起什么似的。他开始脱外套,告诉我今天早上他从一个厨师那里听说,显然酒其实并不能提高体温,只是让人感觉暖和而已。他耸耸肩说,这可能是胡说八道,因为那个厨师就爱吹牛皮,但还是让我把他的大衣披上,以防万一。直到大衣披在我肩上,我才想到要拒绝。
"不,不用。你自己穿上,年轻人。你得保暖。"
"妈妈,我总共只在外面待了两分钟。"
"可是达芙妮在里面发抖呢。"
他说:"她那样子简直像在荷兰烤箱里。再说了,我要是给她,她的细菌会沾到上面,要等我们洗衣服了我才能再穿。"
"那给Fiona吧。她那么瘦——"
"妈妈,"他说,"穿上这该死的外套。"
过去几个月,他一直在存钱想买一件好外套,结果今年圣诞节我给了他一个惊喜。好吧,其实是多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自己去挑——他对这些东西特别挑剔,但这份挑剔还是值得的。优质羊毛不仅时髦,还暖和。
我妥协了,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差点让我出于赌气把外套脱下来,但微波炉的计时器响了,我没来得及那么做。我突然想起了食物,看着他数了数碗,然后又倒了第六碗。
"现在你得吃一碗,不然就是浪费食物。"他对自己的小聪明很满意,把热好的几碗汤放在一个简单的托盘上,拿去给妹妹们了。
我笑了笑,把第六碗汤和剩下的浓汤一起放进了冰箱。他总得接受不是每次争论都能赢。
无论怎么说,那都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的中央暖气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修好,而且其中一个取暖器的味道太难闻了,凌晨三点左右,我把它彻底拔掉了。
不过我们还是熬过来了。那些食物正是生病的女孩们所需要的,尽管第二天她们还是裹在被子里,看看书、喝喝茶、喝点浓汤。
至于我那几个大孩子,因为州里的命令,他们那天不用上班上学。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们跑到外面互相扔雪球去了。
听着他们那样大笑,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最美好的事情。这让我无数次地希望,我能给他们一个更完整的童年。
召唤雪深度:37.5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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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7469.30",作者 mxsinister,来自 SCP 维基。原文链接:https://scp-wiki.wikidot.com/memory-7469-30。译者 pikeandshot,来自 SCP-CN 维基。译文链接:http://scp-wiki-cn.wikidot.com/memory-7469-30。遵循 CC-BY-SA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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