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斯洛斯皮特Sloth's Pit是美国最活跃的枢纽之一,极大地扭曲了整个中西部的异常发生值,但威斯康星州只是第二异常的州。由于俄勒冈州的路杀县Roadkill County之存在,从纯粹的数量角度来看,太平洋西北地区才是美国最反常的地区。而比路杀县更不为人知,但同样重要的,则是薄暮市Eventide— 截至本文写下时,它是美国最大的异常人口聚集地。地方政府并不容许基金会在城市范围内活动,而持续的黑暗导致其部分民众和基金会的几名员工变得有些,这么说吧,精神错乱。
该枢纽内生长着各种各样的精神活性真菌,因而成为许多超常药物的试验场。Site-51特遣队的一些成员甚至被用作新药物的小白鼠,尽管这种方式备受争议,Site-51的管理层自1960年代末就一直在试图为其正名。
- Philip Verhoten博士,《十字路口:对美国城镇异常枢纽的研究》
William Stoker中尉看着窗外下午3点的天空,叹了口气。他在薄暮市待了三年,住在Site-51的摩天大楼(一般称作威利塔Wiley Tower)里,却还是没有习惯这城市里永远不会升起的太阳。这里的天气很冷,冷得刺骨,而且几乎一直在下雨。在过去的一百年里,薄暮市利用建立俄勒冈州最强大的下水道系统之一来缓解降水— 但这可能还不够。
Stoker拿起舌下喷雾剂,抬起舌头,在舌头的底部喷上一层技术人员所谓的"胡椒药水"。十八个小时的清醒,这是他必不可少的。
雷声隆隆,Stoker手持步枪,头戴面罩,走进了电梯。今天,他 — 还有Sigma-29,"午夜值守Night Watch"的其他成员 — 在天昏地暗的下午抢劫一家银行。
一名刚出电梯的研究员向他敬了个礼。他点点头回礼,然后爬了进去,按下了将他直接带到车舱的覆写按钮。那是一个加固的停车库,容纳了Site-51工作人员和特遣队拥有的所有车辆。小队的大多数成员已经全副武装,除了他的上司,Leah Cibari上校。
"你迟到了,"她皱了皱眉,喝了一口她系在跨部的特殊"营养袋"。她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苍白,这当然是件好事— 由于每月供应卡车上周在本德中部翻车了,她最近一直没有办法服药。
"巫师既不迟到也不早来。他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Stoker对她笑了笑。
"你只是个2级术士,我们已经落后了。"她把他拉到面包车上。"银行半小时后就要关门了,暴风雨里肯定要堵车。"
"遵命,长官,"Stoker点了点头,上了面包车的后部。里面还有他小队的另外三名成员:Jacob Wexley,前计算机科学家,曾受到巨大打击以至于没法再在旧岗位上工作;Kathryn Kramer,负责突破,金发女郎,有一只眼睛被电子植入物替换;还有Susan Smith,前CIA干员,若行动需要骗术,一般都要充当小队的门面。尽管如此,她也说得上是身强力壮。
面包车 — 据称属于"正常搬家公司" — 飞驰出停车场,急转了个弯,Wexley的头撞到了面包车的侧边。他痛苦地咆哮着。"这破事最好值得我受的伤。"他皱着眉,"咱们就不能买辆车吗?"
"存疑的赃物可不能被自愿交易— 必须得是偷来的。不然的话,它就会反复出现在前任所有者的财物里。"Susan皱了皱眉,"不是吧,Jacob,我们都这么干三回了。"
"这不是快满月了嘛,Sue,"Kramer责备道,"他每个月一到这时候就爱忘东西。"
"不过啊,抢银行是最好的方法吗?"Jacob一边挠痒一边问道,"我们其实可以更隐蔽一些。"
Stoker拿出他的注射器套件,拿出了一支带有亮红色标签的注射器笔,上面简单地写着"汁液"。"要将E-4343算作被另一个人占有,至少还要有五个不是小偷的人目睹它被盗。"用笔摆弄着盖子,把不同颜色的注射器递给其他三人— K.K.拿到了一个绿色的,上面写着"爆裂",Jacob拿到了一个蓝色的注射器,叫做"人之祸害",Susan哪到了一个黄色的注射器,上面写着"你受不了"。
"你这名怎么老起得这么怪啊?"Jacob皱了皱眉,"我理解你女朋友喜欢这个—"
"喜欢?她可是超常药理学家。这是她用来过活的工作,她热爱它。"
雨点在面包车的顶上滴答作响。轮胎在转弯时在潮湿的混凝土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停了下来。"到了吗?"Smith问道。
"确认。"Cibari通过面包车前部的格栅说,一边带上了面具— 虽然Stoker更喜欢传统的滑雪面具,但队里的其他成员都各有所好。Leah喜欢她的小鸡面具;Smith则想要反映她的CIA出身,她的面具上写着"M.K.牛逼";Kramer戴着普通的小丑面具;而Jacob则戴了个狼头。Jacob Wexley永远都称不上有创造力。
"进去,完事,出来。"Leah把一颗液体凝胶丸塞进嘴里;她的眼睛在面具后面发着红光。
位于薄暮市的俄勒冈银行分行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天窗,Smith在向天花板开枪时瞄准了那里。还好,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时,没有薄暮市的平民受伤,雨水开始涌入银行。"大家别动!"她大喊,她的声音被面具处理过。"我们要抢劫。我们不要你们的财物,我们只是想去保险库。"
"放下武器!"一个警卫大喊道。他的身材瘦削,皮肤白的跟纸一样,不过这在一个见不到阳光的城市也算不上什么反常的现象。他惨白的皮肤与淡蓝色制服没什么反差,光是看着就难受。他手持一把九毫米手枪对准了他们。"赶快!"
Jacob走上前,他把自动手枪对准了警卫。"这是一把MAC-10。它每分钟可以发射一千多发子弹,就算你换弹够快也得先吃上百来颗枪子。我劝你别-"
警卫朝Jacob的胸口打光了子弹;就在那前计算机技术员站立不稳时,他拿出他的蓝色注射器,插在脖子上。效果立竿见影— 他过去一周服用的所有狼人药物马上就生了效。他摘下口罩,呕吐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身型几乎变大了两倍,长出了一身毛发,和一口可以咬穿混凝土的獠牙。那狼人冲向警卫,把他按在墙上。
"我们不想伤害你!"Leah一边舔着牙一边说。那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属谎言。那些药丸让她饿了。"我们只是想进入保险库。银行经理呢?"
整个银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倒在地上,要么跪着,要么脸朝下趴着。闪电照亮了银行,里面的灯灭掉了。"唉,真麻烦,"Kramer喃喃自语,扣上猎枪的扳机。因为没有光源,她眨了眨右眼,激活了低光传感器。
"操!"Leah跑向出纳员的柜台。"银行的保险库在停电的五分钟后会自动密封。我们必须马上进去。"
当Jacob对付唯一的警卫时,其他四个人跑到出纳员的柜台。Leah先到了那里,她的身体穿过钢格栅,把它砸到了藏在桌子下的可怜的银行员工身们上。"保险库的密码,"她向一个黑发的薄暮市民问道,"你知不知道?"
"不-不知道,"她坚称,"我—"
Smith跳过柜台,把她的黄色注射器插进出纳员的肩膀上。她在痛苦中嘶吼着,然后突然望向半空中的某物。Susan跪在她身边,问道:"谁知道保险库的密码?"
那血清很快起了作用。"Muldoon先生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可能躲在恐慌室里。"
"了解,"Kramer点点头,走向经理办公室。
倾盆大雨从碎掉的天窗上落下,银行内部开始慢慢积水;特工们感觉到袜子在靴子里被浸湿了。就在狼人还在向警卫低吼时,雨中突然传来了警笛声。
"他妈的警报,"Susan低声道,"不该把玻璃打碎的。对不住啊。"
市政府不容忍基金会在城市范围内行动。如果他们在这里被抓,他们的组织会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他们很有可能会在监狱里烂个十几二十年的。
Leah可以蹲个几年,但别人都不行。她又吃了一颗药丸,从面具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来处理。尽量不杀人。"
"祝你好运,L。"Susan点了点头,想知道为什么Kramer这么久还没找到银行经理。
Kramer那只好眼睛屁都看不见。
经理办公室的墙壁是铅衬的。她无法通过墙壁或地板看到任何光谱上的任何东西。如果恐慌室在面前,她也看不到它— 更确切地说,如果没有下雨的话。
闪电短暂地照亮了办公室,她看到地板上的某个特定的地方有一团碎片,图案有点方正。她咧嘴一笑,从侧边口袋拿出一根可折叠的撬棍,用她的注射器给自己来了一下。
她经常使用这种特殊的药剂,以至于她几乎感觉不到它的效果了— 不再慌张,不再头晕。她必须让Stoker的女朋友给她做一批新的,更强大的东西。也许她只是该去看成瘾治疗师。
这可没有像把撬棍的头卡在地砖上然后向上拉一样有意思。在它下面,在恐慌室的空间里,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畏缩着的薄暮市民。Kramer知道怎么让别人开口。
Kathryn Kramer的眼睛亮起了紫外线— 模拟太阳光。她低头看着他,把面具举到一边,露出闪亮的眼睛。"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说出保险库的密码,不然就等着晒伤吧。"
"我-我说,我说,"那人害怕了,"密码是—"
"8-6-7-5-3-0-9。"Stoker皱着眉头输入了密码;还剩三十秒的时候,保险库打开了,"没搞错吧?"
"Jenny你别改密码,"Smith耸耸肩,打开她的手电筒。"好了,我要找一个有豺狼头时雕塑,可能三十厘米左右高。你去开左边那几个保险箱,我去处理右边那几个。"
Stoker拖着撬棒,开始一个个撬开保险箱的锁。我只找到了合同,银行账单,珠宝,甚至金块— 但是找不到"屁都没有,"他抱怨着,走到后墙。
Smith的运气要好一些;她在墙上的最后一个保险柜里发现了一座花岗岩雕像。她咧嘴一笑,把它拉了出来。"到手了。咱们马骝的。"
"麻溜,"Stoker纠正道,"马骝是"猴子"的意思。"
"哦。别计较那么多嘛。"她把雕像藏在行李袋里,把它的头伸出来,然后开始向保险库的出口走去。正当他们走到大厅时,突然传来一阵枪响。
为了遵守诺言,Leah尽量不杀死任何警官,可是这难得要死。
她的唾液中含有一种可以在大量接触后令人昏倒的物质— 就算戴着面具,她那一米多长的舌头也能轻而易举地舔到那些警官。Jacob已经成功脱身了,这是有充分理由的。薄暮市警方正在使用银质弹药。这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伤害,但伤口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愈合。如果是像基金会使用的铍青铜子弹,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趴下!"Stoker从她身后喊道。Leah回头一看,他正把"汁液"注射到他的脖子上。她睁大了眼睛,趁着Stoker念咒时从薄暮市警察身边溜了过去。经过他的血管中流淌的奇术汁液的强化,地狱爆发了。
一秒钟后,所有的警察都开始吐出血液。
两秒钟后,他们腾空而起,就像被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一样,飞到了银行的大厅上。
三秒钟后,他们被悬挂在破碎天窗的框架上。
四秒钟,也是最后一秒钟后,Leah发现自己和其他人都在面包车里。Stoker在开车。
"你这样行吗?"Leah问道,"四秒钟的剂量很可能致命,我可不想死于车祸。"
"我没事,"他气喘吁吁,擦着嘴唇上的血,"咱们把这玩意带回Site-51收容起来吧。"
Leah看着雕像;底部的铭文是希腊语的,但描绘的肯定是这豺狼头的东西。"这玩意会被分类为正式的的skip吗?"她问道。
"有可能,"Smith点点头,摘下了面罩,"要是果真如此,那就咱们就有更多的文书工作要写了。文书工作就当消遣了。"
"这他妈什么噪音,"Kramer摇了摇头,"咱们要不把它分类成异常物品撂那儿得了。"
"我反正觉得有些老学究会不同意,"Stoker活动着肩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漆黑的城镇,他们径直驶向那光线不灭的信标,不受停电影响,点亮整个夜空的— Site-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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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市热线",作者 Ihp,来自 SCP 维基。原文链接:https://scp-wiki.wikidot.com/hotline-eventide。译者 VincentSalamander,来自 SCP-CN 维基。译文链接:http://scp-wiki-cn.wikidot.com/hotline-eventide。遵循 CC-BY-SA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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