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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上弦之九「山路嚮導」隊員███。本隊在追蹤 SCP-ZH-904 時過度深入,導致迷失於異常空間。目前全隊僅本人存活。所在位置附近地貌是山坡與混合林,沒有明確水源,有少量鳥類但沒有哺乳動物的跡象。夜晚天空無法確認月亮與星星的存在,指南針約每三十分鐘隨機指向一個新的方位,無法確定規律性。氣溫與濕度相較進入時差異不大,大氣中沒有探測到已知毒素。大部分電子器材無法使用,包含相機與無線電。

我並不是成功躲避了 SCP-ZH-904 ,而是牠在發現我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就轉身離開。我不明白原因是什麼。或許牠並不把我認定為殺戮目標,或者是牠在發現我時我已經不在牠的活動範圍/時間內。無論如何,我暫時不打算冒險,至少在我對這片異常空間蒐集足夠情報之前。我會暫時在原地紮營。隨身的物資包還有十片高效離子交換片,但食物大概只夠兩天。

根據基本光學法探測,這裡的空間往黃光增強方向偏離,偏離程度在二價與一價之間浮動。可以猜測這個空間與基準現實的偏差沒有太大,或許只要找到正確的時機與進出點就能脫離。

Day 1
太陽在清晨六點二十分正常升起,符合現在的季節。我仍不確定內外的時間流速是否有差異。我前去昨天 SCP-ZH-904 離開的方向查看,很快就找到了牠的腳印。腳印的形狀看起來像是有穿著鞋子,有明顯的防滑紋路。牠雖然是雙足直立行走,但腳印的長寬都相當於成年人類的兩倍,而且龐大身體的重量也讓腳印十分深沉。我試著搜尋了一下其他隊員的屍體,但一無所獲,可能被 SCP-ZH-904 帶走了。我暫時不打算過於深入探索牠離開的那個方向。

回到營地時已經日正當中,接著我往 SCP-ZH-904 的反方向探索。在大約四公里外的地方發現一片白霧。以基本光學法探測確定是空間高度不穩定的邊界區域。由於高維指向偏轉得過於頻繁,我認為貿然進入只會迷失在更深處的異空間,甚至可能進入生物無法存活的錯誤拓樸領域。我猜測這個異常空間的核心位置可能就是 SCP-ZH-904 離去的那個方向。

在夜晚之前我仍無法找到水源。雖然有聽到鳥叫聲但沒有看見鳥影,也沒有任何野獸或爬蟲類,甚至沒有昆蟲。我不確定這裡的植物是不是有毒。或許我明天得往 SCP-ZH-904 更靠近一些。

Day 2
我在昨天深夜聽到遠處有金屬摩擦的聲音。紅外望遠鏡顯示是 SCP-ZH-904 ,然而那個個體明顯與我們追捕的不同:我們曾經破壞過牠的面具,但這一個的面具完好無損,而且體型上也有略微的差異,似乎比上一個更魁梧了一點。

我在九點以前將昨天沒有探索過的方向都探索了一次,一樣都遭遇到了白霧邊界,並且指向偏轉的隨機性比昨天更嚴重了一些。如果這個空間呈現大略的圓形,那麼可以推算圓心大約是由營地往 SCP-ZH-904 的離去方向再走十六公里左右。我整理了基本裝備後馬上啟程,希望可以在中午之前走到可以觀察預估中心的位置。

隨著我逐漸靠近圓心, SCP-ZH-904 的腳印也越來越多,甚至明確的踏出了一條人類也能通行的道路,這讓我的移動容易了不少。如果根據至今為止獲得的情報, SCP-ZH-904 應該是夜行性的,那麼這裡至少在太陽下山以前都還算安全。我在距離營地大約十公里的地方第一次看到了柏油路面,這條路年久失修,已經有大量裂縫並長滿雜草。路旁雖然有路牌,但鏽蝕的程度已經不只讓文字無法辨識,它本身也破了好幾個洞。

沿著柏油路繼續走了一段,我在遠方看到許多土角厝排列在一起,像是鄉下的小鄉村;但更遠處卻能隱約看到現代化的工廠煙囪。我停留在原地使用望遠鏡觀察,村莊裡有人在活動。村莊裡有人型生物。皮膚黝黑,充滿皺紋,體型預估與一般人類差不多,只是普遍更加消瘦。我得再觀察一下他們才能決定是否前往求助或者暗中潛入。

他們發現我了,如果我沒有把這本筆記取走表示他們不可信,不要相信他們,他們可能會叫你的名字,但不要相信他們。

為了方便記錄我將這裡的居民稱為 SCP-ZH-904-A,他們如前面提到的外觀與正常人類不同,但似乎對於這點毫不在意(或者說對於我與他們之間的外觀差異完全沒有感覺?)另外我將據稱為「大哥」與「父親」的個體分別編號為 A-01 與 A-02。

A 並沒有傷害我。一開始有三個從我沒有注意到的角度接近了我,並且用台語稱呼我為阿義,這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對我的稱呼。他們湊上來自我介紹,說是我小時候鄰居裡的哪個阿姨或是哪個姨婆,露出他們泛黃又缺了幾顆的牙齒對我「微笑」。我一時間沒有掌握好狀況,但也順著他們的話敷衍了一下。他們把我帶到一間屋子前面,說那是我的家,接著就去按電鈴。他們說來應門的那個是我大哥(A-01), A-01 見到我時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才把我引進去家裡。不知為何,我感覺A-01跟其他 A 個體比起來似乎還保留了更多的人類特徵。

A-01 的反應和其他 SCP-ZH-904-A 有所不同。那是一種不太明確的異樣感,似乎面對其他 A 個體時也在保持某種偽裝,同時也壓抑著不安一樣。相對於其他 A 個體的健談,A-01相當沉默,甚至與我交談時有些彆扭。或許是特遣隊裝備的關係,他似乎很在意我的職業身分,好幾次在試探我是不是從事軍警行業,我不確定他的意圖,只說我是生存遊戲玩家,工作是職業保全。然後他便拿了幾套衣服讓我換上。之後他說他要出門一下,下午回來的時候「父親」(A-02)應該也下班了。我趁這段時間探索了下屋內。

探索的過程裡我發現屋內格局確實與我印象中的童年住處非常相似。但仍有幾個疑點,其中之一是沒有擺放任何照片,本該存在的大張全家福或是相冊都不知道去哪了。第二點則是屋子裡的生活痕跡、生活用品與衣物顯示明顯只有兩個男人在這裡生活——所以「母親」呢?第三是自來水,雖然隨身包的測試結果顯示沒有毒,但氯含量很低,反而是蛋白質與核酸含量略高,可能必須煮沸飲用。除此之外我也找到了一份相對較新的地圖,19██年發行的。看起來整體格局與我小時候住的鄉鎮非常相似,只多了幾處我沒印象的建築物,一是學校,一是醫院,還有那個從遠處就能看到的工廠。

我不認為這是我真正的故鄉。我認為這可能是根據進入者的記憶改變自身環境的適應性異常。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不屬於我記憶中的那幾個地點可能就是整個異常空間不可變動的核心。或許出入的關鍵也會藏在那些地方。

我又稍微在屋子的周遭探索了一下,遇到幾個閒晃的 A 個體,從他們口中得知 A-01 跟 A-02 都在那個工廠工作,而 A-01 因為身體的緣故請了一陣子的假,平時的工作似乎是操縱某種「煙霧釋放器」,用來抵擋共匪。 A-02 則似乎是某個崗位的工頭。

下午, A-01 與 A-02 一起回來了。A-02 比 A-01 更加沉默,但他的沉默似乎與 A-01 有所不同。A-01 的沉默帶有某種刻意的偽裝以及找不到話題的彆扭,而 A-02 的沉默則更像是他本性的表現。儘管他話不多,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流露出一種深沉的壓力,這讓我在他面前感到不安。在他們回來後不久, A-01 便開始準備晚餐,我本想拒絕,但迫於那種微妙的壓力還是默默接受。食物是微波爐加熱的餐盒,餐盒外包裝有著六角形的標誌與「廣芳食品有限公司」的字樣。

A-01 說他正好有點時間可以陪我去逛逛村子,我不置可否,或許這是監視我的藉口?我則試探性的想要問出更多資訊,但很多都被敷衍過去。其中當我問道母親時, A-02 罕見的開口,要我吃飯時話別那麼多。晚飯後是 A-01 在整理桌面與餐具,他還要求我晚上不要外出。他說:「晚上有夜巡,雖然一般不會傷害村子裡的人,但如果你亂跑跑到不該去的地方那就不一樣了。」

我向他要求去參觀學校、醫院和工廠,前兩者他很乾脆地答應了,但工廠的部分他卻顯得有些猶豫。或許工廠就是這一切異常的源頭?

Day3
我跟隨著A-01來到了那所學校,今天正好是學校放假的日子。這裡跟過去我記憶中其他幾千幾百所學校差不多,操場、升旗講台、教室大樓。但這所學校出現在這裡依然十分詭異,因為我記憶中這座村子裡只有一所設備相當簡陋的國小,但這所似乎是從幼稚園一路直升到高中的學校。不只是校舍十分現代化,每個教室都還裝著冷氣。

並沒有人出現阻攔我跟A-01,我們甚至是沿著操場逛了學校整整一圈,只是外圍的這裡怎麼看都相當正常,更別提那個能夠一眼看透構造簡單的升旗講台了。不過我還是注意到了一點異常,那面垂下的青天白日旗上畫著的白日,似乎只有 [已刪除資料] 。這似乎也能解釋為什麼 A-01 對於我的職業會那麼敏感?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A-01帶領我到了高年級的教室之中,從課桌椅的數量看起來這裡是一個20人左右的小教室,裡面被整理的井然有序,只是掛在教室後方的生活公約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被用色彩鮮豔的紙張一一的裁出裝飾在背後的佈告欄位之中。只是裡面的內容相當的怪異。

• 別吃不屬於你的食物
• 提供高麗菜的日子必須把荷包蛋吃完
• 請勿詢問料理的種類
• 禁止食用荷包蛋
• 禁止獨自用餐

看來還是有些怪異的地方,這讓我不禁想起基金會也曾經推行過,對於智能障礙或者幼年 D 級人員培養複雜指令服從性的計畫,雖然那個計劃被倫理委員會冷凍了的樣子。

我挑選了一處堆放大量課本的桌子入座,開始對照課表內容一科一科的審視課程內容,國文英文都相當正常,內容甚至與外面的標準差不多,只是在社會與生活的課本中有整整一個單元紀錄了夜巡的事情,裡面所付的插畫與904高度的相似。課文對於「夜巡」的存在高度推崇,甚至有些到了神格化的程度。

離開學校之前在中庭遇到了幾名幼年的居民,他們並不像成年個體一樣皮膚黝黑,反而與正常人類幼兒差不多。我聽到幾個小男孩抱怨著家庭裡的事,其中一名提到他爸媽一直念他沒辦法像他弟弟一樣成為夜巡的事,其他幾人則跟著抱怨類似的事或者嘗試安慰。在這裡成為那種東西是一種值得誇讚的事嗎?

Day4
今天探索醫院。 A-01 在醫院大廳跟我分頭行動,說是有事情要處理,說我可以到處看看,但不要去太危險的地方。隨後他便往內科的方向走去。

醫院內的酒精味道異常刺鼻,比任何站點的醫護室都更重。根據經驗,這種強度的消毒氣味通常不是正常清潔流程的結果,更像是在掩蓋其他強烈異味。儘管所有走道看起來光鮮亮麗,但這過度的清潔顯然不尋常。

考慮到昨天在學校蒐集到的資訊,我很好奇這個地方新生人口的生態如何,因此決定以婦產科為主要探索方向。一到婦產科門診區走廊,我就聽到一對夫妻在感謝醫生,說他們的孩子能成為夜巡都是多虧了醫生,一面還往醫生手裡塞紅包。那醫生雖然穿戴口罩但大致上外貌還是與其他 A 個體差不多。

我從門診區搭電梯向下,電梯地圖寫著地下二層有第二新生兒室以及夜巡計畫辦公室。出了電梯雖然遇到了一些人,但他們並沒有驚訝於我的出現也沒有阻止我,或許這些勾當都已經是公開事項了?我在第二新生兒室看到一些父母,以及躺在保溫箱裡的新生兒,那些小孩子都有著明顯的畸形,多指、連體、畸胎瘤,還有獨眼的。但這些父母的眼神比起畸型兒的父母反而更像在看著搖錢樹一樣。

我本打算去辦公室裡蒐集資料,但裡面有幾個 A 個體在辦公跟接聽電話。於是我移動到走廊盡頭,那裡有一道封鎖的鐵門,鐵門上寫著手術區。那道鐵門似乎是使用IC卡插卡的自動門,是我直到現在為止少數看到的門禁區。我在門前駐足了一會,不久後就有名護理師推著一名畸型兒走進那道鐵門,我趁機往門縫裡塞了點東西讓它卡住,而後溜進去。

鐵門之後是一條約兩百公尺的走廊,走廊盡頭似乎向左右延伸出兩條岔路,而走廊兩側則排滿了無窗的金屬門。這些門很像是牢房或密閉倉庫,我嘗試開啟其中一扇門,但手感異常沉重,似乎裡面被塞滿了東西,無法輕易打開。走廊的盡頭有一間燈光微弱的房間,門上嵌著一個觀察窗。我透過窗戶向內窺視,裡面是一間大約十平方公尺的封閉空間,中央擺放著幾個大型的玻璃容器,每個容器內都以黃綠色的液體浸泡某種物體,視野受限讓我無法斷定浸泡的內容物是什麼。門被鎖死,我不確定這裡有沒有強行撬開的價值,所以決定先繼續探索。

在走廊盡頭的岔路,從左邊的那一條傳來明顯的寒氣,我決定先過去查看寒氣來源。沿著左邊走廊走,第三道門的門牌寫著低溫休眠室。那是無需門禁的金屬自動門,一開啟就有更猛烈的寒氣吹出。內部有好幾個高度觸及天花板的金屬桶垂直擺放,容器頂部有個小型的玻璃窗。拉來一張椅子墊腳,我才看清楚容器內部,裝的都是 SCP-ZH-904 。其中之一與我們小隊追捕的那隻十分相似。或許這裡是冷藏受損個體等待修復的地方?

正打算繼續探索的我聽到外面有熟悉的金屬摩擦聲接近,只好盡快躲避並往更深處的走道移動。然而我最終還是被發現了,只是發現我的人是 A-01 。他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說了句這裡不安全,便領著我從內科醫師休息室走回一般訪客走廊。過程中遇到幾個醫師,他們與 A-01 聊天的內容提到一個從幾天前就失蹤的曾醫師。如果這個空間的日月週期與基準現實相同的話,那麼這名曾醫師失蹤的那天就是 SCP-ZH-904 相關的無線電求救訊號出現的那天。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某種巧合。

回家回程時路過了「工廠第一宿舍」,從附近的 A 個體口中得知工廠廠長已經很久沒有回到宿舍了,一直窩在工廠的辦公室裡不出來。 A-01 聽到這話時的表情有點古怪,但對我的提問一樣只是敷衍了事。由於靠近工廠,我可以遠遠的看到工廠煙囪上畫著六角形標誌,以及一座比工廠更遠處的山丘。但我的童年記憶裡並不記得那個方向有山的存在。

我決定明天清晨先去廠長宿舍內看看。然後就潛入工廠內部。

Day5
我很輕易的就溜出來並撬開了廠長宿舍的門。房間裡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外,值得注意的便是一台傳真機與傳真機旁的好幾本封面印著六角形的資料夾。我快速瀏覽了那些資料夾,大致上可以確定的有以下幾點:

• 所謂夜巡者是一種生物科技產物,能夠根據登陸的血緣基因來辨別敵我,但有誤放與我方血緣關係緊密之間諜的風險。
• [已刪除資料] 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改造當地人的精神狀態,為此他們試過一些特殊手段,甚至也用過一種類似椰子蟹的寄生生物,後來才確定使用現在的方案。
• 現在的方案似乎是利用能夠以氣溶膠形式傳播並在體外存活許久的特殊細菌作為感染載體,然後利用一種異常的蟲類當作控制源。
• 現有方案似乎在實行不久後被發現存在致命缺陷,可能最終導致相當於嚴重天災的情景,但這解決該缺陷的計畫並沒有實施。
• 在實施該計畫之前 [已刪除資料] 就已經發布了撤離命令,與放棄該營地的通知。就時間上來看正好與民國政府 [已刪除資料] 一致。

由此推測廠長可能是已經撤離而被誤會「從不回家」,或是在撤離命令發布之後死在工廠辦公室裡就再也沒出來了?

我在篩選資料跟解密資料時花費過多時間,離開廠長宿舍時已經過了中午。我先在工廠門口晃了晃,警衛並沒有打算阻攔我,反而還與我攀談了幾句,說他們是我的哪個鄰居,希望我以後也能在這工作。他們甚至鼓勵著我進工廠去參觀參觀。

工廠廠區不小,根據平面圖被區分成了好幾個區域。我先是在距離入口最近的食品加工區亂逛了一陣,可以看到有許多流水線上站著一排一排的工人,他們的眼神呆滯但雙手從未停止。我試著與任何一個人攀談但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接著我往更深處走去,那裡應該通向我所不記得的小山。隨著越來越深入,空氣中也逐漸夾雜一股惡臭,並且往來的工人也變得越來越少。到了最深處我只見到一條流水線。流水線的起點是從一堵牆的後面把一頭頭懸掛著的豬屍運送進工廠空間。那些豬屍似乎已經被放過血並去除了內臟,然後流水線上的工人一個一個把許多材料放進已經被掏空的豬屍內部。我可以辨認的一些材料包含樹葉、壁虎屍體、魚頭、鼠屍以及仍在活動的蛆蟲。裝滿各種材料的豬屍接著便沿著流水線被運往那座小山。

我摸索了一會找到人可以通過的出口,離開廠區進入小山。只見那些豬屍像是纜車一樣,一個一個地往山頂過去。而此時我才意識到這座山實際上是由無數豬與其他哺乳動物白骨和不明惡臭黏液堆積起來的。除此之外我還在山頂方向看到肉眼可見的空間歪曲現象,但基本光學法顯示歪曲方向是紅光增強,並且有四價,絕對不可能通往基準現實。

我或許應該再往上 [筆記於此中斷]

研究員: 雖然你才大病初癒,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得盡快釐清一些問題。

███: 你問吧。

研究員: 你記得你在筆記結束後發生什麼事嗎?

███: 我當時在考慮應該繼續往上探查,或者找別的地方。突然間工廠的廣播聲響起,那理論上不是特別刺耳的警報聲,但只覺得頭像被雷打到一樣痛,然後就暈了過去......然後我好像看到 A-01 把我搬離那個地方......再醒過來時就已經在站點醫護室了。所以我是怎麼回來的?

研究員: 我們在上次的撤離地點發現昏厥的你,還有一組抗寄生菌的針劑。

███: ......這樣啊。

研究員: 現在,方便談談你的故鄉嗎?

███: 那不是我的故鄉。

研究員: 我不是指任務的事,是你真正的故鄉。

███: ......這是必須的嗎?

研究員: 職責所在。

███: ......我的故鄉被抹消了,1970年的事。

研究員: 抹消?

███: 那時候基金會還沒進入這個國家,所以大概也不知道吧。我的故鄉據說在某一次土石流被毀滅,一個人、一棟房子甚至一隻狗都沒留下來。想想就會覺得荒謬吧,就算是偏僻的鄉下,那也不至於是被毀滅了卻連個報導都沒有的地方。

研究員: 具體來說發生了什麼?

███: 那時候我在外地討生活,好一陣子沒接到家鄉的信感覺奇怪,但也沒多想。直到過年前自己回去了,才發現連通道路被黃線封鎖,哨站裡的警察說██鄉已經被土石流掩埋了。

███: 在那之後我用自己的方法走遍了附近每座山,對照了每張地圖,再怎麼樣就是找不到我故鄉的遺跡。那不是有一片土地被土石流淹沒後變成了空白,而是那一塊土地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旁邊兩個鄉的實際距離在地圖上直接縮減了幾百公里,土石流會造成這種影響?

研究員: 這件事你有向基金會報告過嗎?

███: 那是我加入基金會前的事了。我只知道政府在搞些見不得人的骯髒勾當,加入過一些陰謀論團體,但都沒什麼用,而基金會也一直沒把我的報告當一回事。

研究員: 那顯然是很難過的事。

███: 所以我才那麼積極的加入關於異常空間探索的任務,特別是在我故鄉附近的,我一直在想或許哪天我能再次找到消失的故鄉 [長久停頓]

研究員: ......我很遺憾你的故鄉遭遇的事 [被打斷]

███: 那不是我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