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ZH-890 - 距離3305.27公里:究竟涅槃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關注組織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機動特遣隊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基金會設施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人物檔案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世界線中心頁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系列檔案室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競賽資料庫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異常物品紀錄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超常事件紀錄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未解明地點列表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您正在查詢的標題為:基金會故事
在多個資料庫中發現符合該標題的文件
請選擇欲查詢的資料來源,或按此取消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zh.svg
繁中原創
scp-logo-en-400.png
主站翻譯
scp-logo-zh.svg
dummy

scp-logo-ru.svg
俄文分部
scp-logo-ko-400.png
韓文分部
scp-logo-cn-400.png
中國分部
scp-logo-fr-400.png
法文分部
scp-logo-pl.svg
波蘭分部
scp-logo-es.svg
西語分部
scp-logo-th.svg
泰文分部
scp-logo-jp.svg
日文分部
scp-logo-it.svg
義語分部
scp-logo-ua.svg
烏克蘭分部
scp-logo-pt-400.png
葡語分部
scp-logo-cs.svg
捷克分部
scp-logo-vn-400.png
越南分部
null
scp-zh-890
[[[|]]] » null
[[[|]]] » scp-zh-890
評分: +15

作品著作資訊


[フレーム]

篇名:SCP-ZH-890 - 距離3305.27公里:究竟涅槃
作者:Reverberate_a Reverberate_a
照片:Reverberate_a
雖然知道人若感受不到就難以被稱作是人,難以說自己活著
但講得好像我有要繼續下去的樣子。

有一天也能想通達到涅槃嗎?


評分: +15

項目編號:SCP-ZH-890

項目等級:Safe,Keter,TBD,Utmost,離苦得樂

特殊收容措施:(目前基金會失去了對該項目收容的主導權)
距離SCP-ZH-890周邊三公里處已建立一道環狀封鎖線,距離 SCP-ZH-890 一公里處則劃定為隔離區。環狀封鎖線對外聲稱為「俄羅斯重要軍事用地」來杜絕一般民眾闖入,同時基金會協同當地政府建立「保護宣傳部」並使用輿論等媒體操作方式,以「當地居民排外,且自然環境惡劣」來進行宣傳,以盼達成自然避行的效果。

所有進入 SCP-ZH-890 的職員必須通過基金會最高層級忠誠測試,同時施打「貝加爾斯克XIII疫苗」後確定沒有副作用才能進入。該疫苗能夠大幅提升對於成癮性異常的抵抗性。
從SCP-ZH-890離開時必須接受近一步的污染排除,若污染不可排除將以終結處置。

收容措施更新:由於其生物性、成癮性及認知危害在30年來造成大量基金會人員傷亡,目前所有進入SCP-ZH-890的職員皆需經過Site-7的項目相關測驗。

收容措施更新:目前該項目的所有探勘由機動特遣隊MTF-上弦-9 「山路嚮導」與機動特遣隊MTF-天床-5 「邏輯壞死」(後已解散)負責,所有非機動特遣隊職員,須在上級同意後作為特派員或專業調查員進入機動特遣隊,在離開項目後可「自行選擇」是否實施A級記憶刪除。

收容措施更新:針對事件「哈馬爾達班山難」組織「異常地區調查小組」共計成員四名,在異常地區調查小組與機動特遣隊對SCP-ZH-890進行調查的同時禁止基金會其他職員進入。

收容措施更新:目前正與俄羅斯政府協商,期望可以重啟該項目的探勘與封鎖。

描述:SCP-ZH-890是位於俄羅斯布里雅特共和國與伊爾庫茨克州哈馬爾達班山脈附近的一處異常口袋空間(其確切座標為:51.██████, 104.██████),根據文獻記載,該地區於1853年被探查,但由於當時技術限制沒有辦法進行更專業且學術的異常研究,因而對SCP-ZH-890的研究停擺。後來蘇維埃政府依據該文獻記載又花十年載對該山脈進行探勘,初步確定了SCP-ZH-890的大概位置,但由於該區特殊的異常性質與難以被肉眼直接觀測的特性,導致該項目的接觸者與探勘者存活率極低,因此對於該項目的全面探勘異常緩慢,1991年後因為經費限制,SCP-ZH-890的探勘活動幾乎停滯,直到2000年後,基金會才又開始重啟對該「特殊」口袋空間的調查。

SCP-ZH-890是一處面積約為30平方公里的空間異常,但其內部結構穩定,光源與現實世界共享,內部與哈馬爾達班山脈的植被環境無異,水質優良,生態系同樣完整,氣候對照現實世界氣候並實時呈現,初步研究表明該異常區域對人類無害。

已探明:該地區為一空間異常
危害等級:低

SCP-ZH-890是一處面積約為50平方公里的空間異常,空間結構穩定,使用定年觀察該空間已經於此存在超過300年以上,且沒有發生大規模坍縮、移動,該口袋空間內部植被雖與哈馬爾達班相似,但擁有自己獨立的植物與生態系統,該空間土壤、空氣與外部並不共用且有致幻效果,氣候雖與外部實時呈現,但設在空間內的氣象觀測台測不出該異常區域的精準氣象數字,深入該森林內部是充滿阻力的,尚未做好準備的職員時常受到該地區的致幻效果影響,而出現自殘現象。

已探明:該地區為一空間異常,且進入後會產生致幻效果,各項詳細數據難以被探查。
危害等級:不明

SCP-ZH-890是一處面積約為35平方公里的「特殊」空間異常,且沒有絕對固定座標,經證實,項目會小幅度的進行移動,因此基金會所列之座標只是多次觀測後所統整出的異常範圍可能中心點,該空間內部所有植被與生態系皆模仿哈馬爾達班山脈系統,所有空間內一切自然系統皆與外界不共用,該地區擁有高度致幻的毒氣,且極其容易成癮,目前已探明該地區三種以上不同類型神經毒:致幻、麻痹、遺忘,且具有二至三個微型人類聚落,該聚落成立時間不明,人數為十至二十人不等,尚還未與基金會進行接觸。
項目內地貌極不穩定,其變換並沒有規律。經同隊戰術神學部專家推估該地區可能與慾肉教或當地初始信仰有密切關聯,且該異常空間也並非與其他觀測到的異常空間一樣同為「時空的皺摺」或「空間的反面」,而更像是一整個擁有意識的附著個體,該理論目前尚未實踐,應組成相關小組並投注更多人力以探查該項目對現實世界的危機。

*每次進入SCP-ZH-890應五人以上
*在SCP-ZH-890內應避免人員同時睡著
*建議不要吸入SCP-ZH-890內範圍氣體
*建議不要食用SCP-ZH-890內食物
*建議於SCP-ZH-890內建立無污染據點
*建議每日建立暗號,並不要相信任何東西

已探明:該地區為一空間異常且進入後會產生致幻效果,擁有成癮的神經毒,擁有異常人類聚落,非典型空間異常。
危害等級:初估極高

附錄:植物學家對該地區異常植被的紀錄檔案

██/██/1961

名稱: 瓦倫坦 · 米琴諾夫

任務: 探查目前異常地塊內的植物系統

職稱: 蘇聯國家最高層級植物學專業證照取得者、SCP基金會中西伯利亞地區植物學研究員

文字記錄 開始

內部的植物與外界的植物外觀幾乎毫無分別,導致找到這個地方來還花費了一番工夫,他們說他們是靠光線的折射角度才找到了「這次」的入口,異常地塊的入口雖然長年在哈馬爾達班山脈,但卻時常改變其正確位置。

進入地塊的配備:防毒面罩與黑色標準一級隔離服

有點緊張,導致思緒有些不連貫,才把這個重要的前置條件到現在才寫明,對,我們一群四人是穿著基金會指定的防毒面罩與隔離服才進入的,從之前的調查顯示,這裡也許會產生異常毒氣。
現在開始進行工作,這邊我想要記錄一下跟我一起身為同事多年,一起申請上這份任務的氣象學家,列夫。
誒,好好幹,我需要在寫到異常調查的時候給我氣象數值。
哈啊,他居然還跟我開玩笑,這傢伙的神經也真的是很大條,其他的人我沒有清楚的認識,只知道還包含地質學家,探勘專家還有動物學家各一個,但大家來自不同地方,只有我跟列夫是舊識,中學同學了。

自然度5—天然林地區:包括未經破壞之樹林,以及曾受破壞,現已演替成天然狀態之森林。

*異常植物調查結果*

*無法深入森林,僅只對入口處100公尺內植物進行探查

(一) 植物組成
調查共記錄到蕨類植物3科51種,裸子植物5科116種,雙子葉植物34科139種,單子葉植物6科32種。以植物來源屬性來看,原生植物 (含特有種) 有201種,歸化植物有53種,從生活型來看,以為喬木植物最多,有257種出現;之後依序為灌木植物64種、藤本植物31種 ,苔蘚與地衣共有5科及20屬以上,數量豐富但仍須以顯微鏡鑒定。

(二) 植被概況
異常地塊入口處唯一空曠地區,五公尺內無木本植物,地面覆蓋數種草本植物,如常見的西伯利雅毛茛,同時在較為濕潤的地上側佈滿酷似真蘚屬與泥炭苔屬的苔蘚,該地區與貝加爾湖相去不遠,在夏日具有明顯雨季,若該異常地塊受外界氣候影響,具有苔蘚類植物則實屬合理。
該地區100公尺內的木質系植物則多數喬木科與樺木科,其中西伯利亞落葉松與西伯利雅冷杉的數量最大,同時還有西伯利亞雲杉數棵,西伯利亞紅松數棵,灌木植物則有杜鵑花科,薔薇科,楊梅科與楊梅灌木林,為典型的中部西伯利亞森林系統。

希望列夫和旁邊的地質學家,好像是挪威人?他們有好好取樣,給我最新的調查報告。
有了。

(三) 異常調查
雖擁有同哈馬爾達班山脈同樣的森林樣系,但分析了內部土質與空氣後,發現與外部的土壤空氣具有大量差異,除了大約21%的氧氣外,其中氮氣的比例差異甚大,只有53%左右,其中二氧化碳的含量高達1%,剩下的是目前還沒探明的大氣成分,該種空氣組成完全不益於植物生長,也不適合動物生存,僅有佩戴氧氣面罩才有辦法在該異常區域進行活動。
列夫和地質學家不知道為何開始唱起了歌,沒有給我更準確的大氣數據,我的天,他們應該要好好做事,別來給我惹麻煩啊?
上一次由前負責植物學研究的職員所移植過來的三顆西伯利亞冷衫目前無法被定位,其餘種植在入口附近的草本植物覆蓋上了一層半透明白色粘膜,目前尚不清楚該白色粘膜對植物帶來怎樣的影響。
對入口處最近一處西伯利亞冷杉也進行了取樣(取其表皮、韌皮部、形成層、木質部)觀察,發現其木質部水分含量少,韌皮部的葡萄糖含量少,不同於一般木本植物。
取樣後其斷面快速產生了同入口處草本植物的淡白色黏液,目前已將該白色黏液與草本植物上的白色粘膜分別取下放置於玻璃試管中,將會帶回Site-7進行調查。
由於該地區植物的水分含量與葡萄糖含量少,加上其大氣組成與外界相異巨大,評估該地區植物攝取了其他養分進行生長,已經截取其斷枝與樹葉進行初步評估。

喔,他們的唱歌聲真的是吵到我了,不知道這樣做的話氧氣含量會快速減少…?



他們把面罩拔了,哈,但我覺得我需要記錄這麼荒唐的一刻,跟項目的紀錄不同,大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這裡空氣跟我想像的不一樣。除了氧氣和氮氣外,到處充滿萜烯類化合物,喔芬多精……到處都充滿了芬多精,太好了……。
我只是想記錄我們太緊張了,這不是很完美嗎?啊,那粘膜是米色的,我想修訂,甜的。
以下附上數據統計。

科別(Family) 代表物種 特徵
Pinaceae(松柏科) Siberian dwarf pine (Pinus pumila), Siberian fir (Abies sibirica), Dahurian larch (Larix gmelinii) 山區森林主體,通常覆蓋高比例松柏科植物
etulaceae(樺木科) Erman’s birch (Betula ermanii) 混生於松、柏林間,耐寒強生
Salicaceae(柳科) Willow species (Salix udensis) 該異常地帶常見灌木
Ulmaceae(榆科) Siberian elm (Ulmus pumila) 湖區邊緣與干旱區域少量點生
Rosaceae(薔薇科) Wild rose, 草本蔓藤等 湖邊灌木層常見,如野玫瑰等,同時為第一起發現白色黏膜處

附錄890.1: MTF-上弦-9 「山路嚮導」、MTF-天床-5 「邏輯壞死」 聯合調查報告(部分封存)

日期: 03/08/1963

探勘隊: MTF-上弦-9 「山路嚮導」、MTF-天床-5 「邏輯壞死」

探索對象: 哈馬爾達班異常地域

隊長: MTF-上弦-9 黑條

「山路嚮導」隊員: 罌粟花、牡丹、鳶尾、

「邏輯壞死」隊員: 彼得、泰達、史密斯、庫濟馬、信標

備註: 本次探勘目標為帶回瓦倫坦小組遺體,並回收相關物證,同時於其內部建立基金會據點。回收與調查交由專業機動特遣隊「山路嚮導」負責,基地建設交由機動特遣隊「邏輯壞死」負責。

初步探索紀錄影音文字稿

(一段充滿雜訊的音訊)

牡丹:回收小組呼叫基地小組,回收小組呼叫基地小組,信標信標,聽到請回答。

信標:確認。

牡丹:距離基地東南方500公尺處發現氣象學家列夫博士屍體,其他目標還未掌握。

信標:確認,請問是否可以整具帶回?

牡丹:有困難,隊長還有罌粟正在周邊進行調查。

信標:請描述狀況。

鳶尾:身體各處腐壞程度不一,眼球、腦部、舌頭組織缺失,目前無法確認是否由於死亡多時而被蛆蟲啃咬,腹部以下身體傾斜埋在地下,與地面接觸的部分已經腐化,部分植物穿過其軀體成長。

牡丹:不確定是否能夠將其從土裡挖出來,另外觀察到其肢體有不正常斷裂。

信標:請描述不正常斷裂。

(塑膠的摩擦聲)

牡丹:右手小指與無名指缺失,左邊肋骨不自然骨折,左手手腕處斷裂,目前四周沒有找到斷肢,左手手腕斷裂處留有部分皮膚,該部分意外沒有腐化。

信標:請觀察斷裂處。

牡丹:該兩處斷裂處並不「光滑」,應該初步排除刀傷可能。

鳶尾:紀錄上列夫博士並沒有攜帶刀具。

信標:不排除野獸襲擊與其觀測氣象的器具具有可攻擊性的可能,請依線索尋找其氣象站。

鳶尾:理解,已匯報。

信標:必要的時候進行挖掘。請描述其四周環境。

黑條:列夫博士陳屍於一處西伯利亞冷杉樹根旁,沒有毆打痕跡,沒有其餘人的鞋印,初估過世時與瓦倫坦小組是走散的狀態,四周植物沒有遭人為破壞的狀況,沒有野生動物足經,經過檢疫的魯米諾測試,並沒有血液反應。這裡太過乾淨到非常反常,列夫博士臨死前應該沒有過多掙扎,一株西伯利亞冷杉幼苗穿過其腹部長出,目前高約40公分。

信標:沒有血液反應?

黑條:沒錯,在觀察其屍體外觀後,組員一致推測在這種「重傷狀態」不可能不在地上留下血跡,列夫博士死亡前應該陷入恐慌並對現狀有所抵抗,當然也有一個可能是他來不及抵抗就已經死亡,但這不能解釋為何沒有留下血跡。

信標:繼續觀察,另外西伯利亞冷杉幼苗可以採集嗎?

黑條:可以。

信標:這邊預計會在三小時內搭建好臨時的實驗室,請採集屍體樣本,包含頭部、手部、腹部以及冷杉幼苗進行化驗。

黑條:確認,小隊會在附近進行搜索,但目前為止沒有看到其餘瓦倫坦小組的成員。

(傳來大量的雜訊聲,聽到一名女性成員的叫喊聲,無法判斷是否為尖叫)

(傳來對講機與塑膠的摩擦聲與氣喘聲)

黑條:罌粟,怎麼了?

黑條:我看看,喔......信標,這邊發現一處之前沒有紀錄的異常現象。

信標:黑條隊長請報告。

黑條:罌粟在約莫30公尺外一處原本的視線盲區發現了娃娃。

信標:之前小組的報告裡面,瓦倫坦小隊攜帶物品中並沒有娃娃。

黑條:不是,聽我講完(稍微的喘氣,傳來了樹葉被踩踏的聲音),我是說「娃娃們」,娃娃們掛在樹上,小隊先集合,先對這附近進行排查,這並不是瓦倫坦小組的物品,沒有一個是。

信標:請描述場景。

罌粟:(稍微急促的語氣)是我發現的,約莫十......二十多個娃娃掛在一棵巨大的柏樹上,每個娃娃的脖子上都纏著紅色的繩子。

信標:脖子,娃娃是人型娃娃嗎?

罌粟:對,每一個都。

信標:可以觀察娃娃的外觀嗎?

罌粟:女性娃娃居多,有頭髮,有些沒有,種類跟廠牌不盡相同,有些眼睛特別的大,有些則......這些娃娃有個共通點,似乎他們都,身體有某處殘缺,隊長你看,那一個,離我們最近的那個黃頭髮的娃娃,你看,是不是也缺了手?

黑條:的確是,所有娃娃不是缺了手腳,就是眼珠子不見或被畫掉了,有些娃娃特別擬真,就像是嬰兒一般。

信標:你們能夠取幾個回來嗎?

罌粟:我們試試看。

信標:附近還有什麼反常的狀況嗎?你們能夠對這個地方進行標記嗎?

黑條:牡丹已經在作業,稍後我們會在回程中進行螢光標記,方便下一次探索時進行探查。

罌粟:取下一個了!

黑條:很好,但為什麼那條線上......。

罌粟:線怎麼了?

黑條:沒什麼,(對講機發出了雜訊),我只是一瞬間以為剛剛娃娃們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罌粟:隊長......。

罌粟:隊長,確實如此。

(一段充滿雜訊的音頻)

庫濟馬:信標,沒事嗎?

信標:應該沒事,可能回收小隊受到一些精神刺激,但他們已經找到第一具屍體並且回收了部分樣本,等等就會送回來進行化驗。

庫濟馬:那好,繼續保持跟回收小隊的聯絡,我們得在他們回來前將臨時營地搭建好,泰達,這應該是你負責的(揮動紙的聲音),有辦法進行地圖的繪製嗎?這裡有一份舊的地圖,應該用其更新就好。

泰達:組長,有點困難,目前這邊是除了無線電外都不太有辦法接收到外界訊號的,應該連衛星都無法追蹤到我們的行蹤。而且不只這樣,我們的精密定位儀器儀表板還失靈了,純只是記錄用的微型電腦甚至開都開不了,我們在出發前明明一起檢查過的,你看,連指北針都這樣隨便亂轉,就跟我們的政策一樣。對、對,我知道,很多地磁不穩定的地方指北針是沒有作用的,反正目前我只能用人工測繪的方式把目前能夠目測到的地形更新上去,要進行廣泛還有詳細的地圖測繪是很難的,除非我們有什麼小飛行器之類的,而且我也不確定舊的地圖是不是完全正確,只能說如果要繪製完整地圖的話需要有更多專業人力,又或者我可以先用錄音機進行口頭紀錄……(突然中斷)

彼得:好了別嘮嘮叨叨,動手不動口。

庫濟馬:你倆,真老毛病犯了……,好了別吵了,我知道你的困難了泰達,總之我們需要有一個簡單的基地,先建造吧。

(中間五分鐘無人聲,有腳踏落葉的摩擦聲與物品碰撞的聲音)

史密斯:泰達,你知道怎得。

泰達:怎麼?

史密斯:他們找到的氣象學家列夫,就是因為話太多死的。

泰達:哈連你也要揶揄我了?(金屬碰撞的聲音)快來個人幫我把基地架起來,那邊,組裝一下還有把防塵室布幕拉好。

史密斯:行吧(發出了塑膠被撕開的聲音後安靜了兩分鐘),但我真的沒有再跟你開玩笑。是我看到的,你知道我跟瓦倫坦和列夫是老朋友了,可以看到他們的檔案。

(數分鐘內沒有能夠被辨明的對話,只有道具搬動的聲音還有細微的碎念聲)
(碎念聲被一聲巨響打斷)

彼得:夠了,你也想死嗎?史密斯是說真的,他們所有人暢聊了起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後續了。

庫濟馬:什麼意思?

彼得:從紀錄的訊息中,他們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發生災難。有說有笑的然後就斷訊了。你們看,瓦倫坦的紀錄就很奇怪吧?他們很明顯的出現幻覺了啊?他甚至還吃了那個白色的粘膜?

信標:13:00第一次向基金會進行異常定位,Site-7沒有回應。

庫濟馬:謝了信標,就你還在認真做事。

信標:你們講,我聽著呢,隨時有危險也能夠告訴回收小組。

庫濟馬:彼得,冷靜些,我知道你這兩年來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才會加入小組。你觀察到了甚麼嗎,我們現在也算是同舟共濟了。

(一段難以辨明的碎念聲)

彼得:我們都看過紀錄了,雖然基金會將他們的死因列為「不明」,但我們也知道這個地方充滿異常毒氣吧?當初就是因為列夫把氧氣罩拿下來才會使他吸入毒氣而死的,你看他死前還載歌載舞,這麼大的動作自然會誘發身體裡的毒素快速循環。

泰達:你的意思是?

彼得:我的意思是,閉嘴吧王八,我還想查明死因呢,你這樣做事,暴露在異常內的風險就越高。

泰達:哎你!?

史密斯:二位、二位,不要這麼吵!
(一段塑膠的摩擦聲)

彼得:我是為得大家好呢!我們這只要一人中毒了,連同回收小組都得陪葬。

庫濟馬:冷靜,彼得,你現在比泰達還話撈了,而且你怎麼知道列夫博士的死因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

彼得:這還用問嗎,當然是……

信標:……這樣吧,泰達跟我在這邊接收訊息,然後測繪地圖,我能忍受他的碎念,基地搭建交給你們三人可以嗎?

泰達:求之不得你這……

(一段塑膠的摩擦聲)

庫濟馬:好吧,我們把他倆分開,信標,就交給你了。

信標:沒問題,都冷靜冷靜吧,還有兩個半小時要把基地搭好,今天說不定要在這裡過夜。

信標:不該知道這麼多的。

簡易測繪地圖

報告者:行動隊長 黑條

物件回收:一份測繪地圖(共三頁),人體樣本十六管,植物樣本四管,娃娃兩件,相片七卷,數件相關紀錄

紀錄:我們這次任務的最終成績,我不能確認是成功還是失敗的,成功的部分是:屍體樣本取樣完成,有新發現的異常也進行了紀錄,有繪製了相關的地圖,基本上,搭建了一個營地,也確認了異常地域的出入口。
但項目比我們想像的更加「險惡」。

  1. 屍體是有被取樣的,但目前沒有判明死因
  2. 植物是有被取樣的,但現實中沒有一種樹木是長這樣
  3. 娃娃相關的異常比我們想像的更加複雜,他像是某種祭儀,這個地方有人類居住嗎?

基地小隊碰上的困難也不亞於我們,基地是好了,給我們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跟臨時的實驗室,但我們跟基金會是沒有聯繫的。地圖也畫好了,也在基地附近拍了很多照片來記錄地貌。我們在基地住了幾晚,輪流派人守夜,第一晚還沒有人發現有異狀,但到了第三天,鳶尾發現我們原本畫好的「螢光試劑」路線圖到了某處突然中斷,可卻找不到中段的原因,因此我們不能在鎖定那顆奇怪的樹與列夫博士屍體的位置。
基地小隊也發現目前的風景與第一天用相機記錄下來的完全不同,才又重新繪製了新的地圖。沒有人懂到底怎麼了。
第四天,第五天,地貌似乎都有些改變,基地小隊放棄繪製地圖,要求我們應該先撤出異常內部,畢竟化驗也沒有結果,屍體也不見蹤跡,現在出去擬定策略再回來才是上上策。
我同意了。
但有人不同意。
最終我們不得已把他們給「留下來」。

小隊最終折損:牡丹、鳶尾、史密斯、庫濟馬、彼得

結論:雖然該地區極度危險且成員失事率高,但依舊建議基金會對該區域進行探查,並確認該異常地域的異常規則。由目前的觀察與報告,這片土地遠比基金會所想的還要複雜,目前所呈現的樣態這說不定只是某種「精心設計的偽裝」,說不定只是這片異常地域在邀請我們進入,並發現他更多的秘密。
希望之後基金會派組小隊的時候,可以有人替我查明,為什麼鳶尾說這地方像是一處「聖地」。


((下半紀錄封存))


隊長:黑條
處分:A級記憶刪除

wsCU3axH2sQtyUszK5Ckv.jpg

哈馬爾達班山區

附錄 SCP-ZH-890相關事件:哈馬爾達班山難事件(部分已於現實揭露)

有鑑於1993年由當地資深教練柳德米拉 · 柯羅維娜組建的七人登山隊,不小心誤入SCP-ZH-890後,基金會再次與俄羅斯當局聯繫希望取得資源並再次派遣探索隊重啟對SCP-ZH-890調查並採取必要的防護措施。

以下詳見「異常地區調查小組」第一次針對該事件進行的報告,與瓦麗亞在經救援後,第一次受基金會採訪時所述之異常地域相關內容。

附錄890-1995年8月1日:

記錄者:異常地區調查小組組員

事發時間:1993年8月3日
事發地點:哈馬爾達班山脈
領隊:柳德米拉 · 柯羅維娜
成員:瓦麗亞 · 尤金娜與其餘五名學員年齡約為18-23歲
結果:七人小組中僅有瓦莉亞 · 尤金娜一人存活,在受到安頓後移交至基金會內部進行調查,後雖受監控但基金會同意其回到伊爾庫茨克生活,事發後五年,瓦莉亞 · 尤金娜再次失蹤。

調查:異常地域與原先觀察到的位置偏離了32公里,柳德米拉的隊伍並沒有迷路,民眾積極討論的不管是中毒,失溫症乃至於當地人所謂的「死亡之山」都不是讓小隊伍幾乎全軍覆沒的主要原因。
六具屍體經檢查後確認了他們進入異常地域,吸入了異常地域中的空氣導致神經麻痺和精神失常,部分成員食用了出現在異常地域中植物(經基金會法醫解剖後得知其消化系統中有非外界的如:蘑菇、果實類植物)部分胃道與腸道已受異常植物影響而腐化黏合,以致無法進行有效消化作業。
該隊伍原先沒有跟異常有過任何可能接觸(意指期生活圈內沒有基金會或其他關注組織之痕跡),因此排除了「主動前往」的可能。
由於異常地域的移動,基金會方評估這是一次「捕食」。
異常吞沒了他們

附錄:890-1996:「異常地區調查小組」相關資料

「異常地區調查小組」


任務要點:調查哈馬爾達班山難事件與倖存者瓦莉雅的動向

任務副目標:調查異常地域其餘相關資料

成員組成:伊爾里奇(隊長)、金永恩、瑪塔、賽琳

配備:標準級A++防護服與四件備用設備

疫苗施打:「貝加爾斯克XII疫苗」


[[紀錄開始]]

伊爾里奇:好的,開始錄影。(停頓了幾秒),其實我們也都在哈馬爾達班山進行「進入作業」一個多月了,但之前一直在不同的部門,直到找到入口後才將我們聚集起來,基於這一點,我覺得我們還是稍微各自介紹一下,順便留下紀錄。

瑪塔:對著鏡頭說話嗎?

伊爾里奇:對,來,機器給你。

瑪塔:……三級研究員瑪塔,曾就任於戰術神學部,民族與異常信仰專家,研究的部分會更側重於民俗部分。部門裡對於主要信仰的研究員還是太多,所以主要宗教的部分沒有太多設略,大概是這樣,我來拍每個人吧。

伊爾里奇:我是三級研究員伊爾里奇,Site-31的藥物與毒物專家,平時常與機動特遣隊一起行動,啊,但不是,其實體力很差,後勤類型,後勤類型。但大概也是因為常跟機動特遣隊一起活動所以才會被指派為這次任務的隊長,毒物的話其實對於動物毒性比較有研究,下一個。

金永恩:金永恩,三級研究員,這幾年常駐在北韓境內進行調查,專攻植物與環境,也曾有過到其他地方進行長期調查任務的經驗,以上,合作愉快。

賽琳:賽琳,基金會快速反應小組的一員,曾經在MTF Omicron-67 「第零反應者」任職,擅長的野外探勘,雖然跟各位相比沒有什麼能夠拿出來的專業,但可以給大家提供相關支援。

伊爾里奇:那就都介紹完了,我們馬上把焦點擺在目前的任務上吧,關於這片異常地域,基金會知道的也不會太多,在紀錄上先前派出的幾個隊伍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瑪塔:是這樣嗎?(紙張翻動的聲音),我這裡看到之前的黑條小組,還有四個人活了下來。

伊爾里奇:資料看起來是這樣的,但那並不完整,只有在一離開異常地域就馬上施打A級記憶刪除的黑條有活下來,後來幾個人都在短期內死亡了。

賽琳:死因呢?

伊爾里奇:據描述是跟在異常地域中的列夫很相似,身上都出現多處殘缺。

瑪塔:這些失常的狀態完全是異常效應呢,是不是有些「東西」跟在「他們」身上一起出去了呢?這麼說來,山難的那些學生們……。

伊爾里奇:從基金會的事件報告中看來,雖然兩件事情差了三十年有,但是山難的學生們跟老師的死法的確跟黑條小組裡後來死亡的三人有多個類似之處,例如啃咬石頭,自殘,異常恐懼等,也都還出現了幻覺,幻聽等狀況。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我推測他們都中了一樣的神經毒,可惜我沒有機會看看屍體的狀況。

伊爾里奇:本來異常地域的出口就很難找,登山隊卻輕易地進入項目內又出來,根據他們失蹤後又再出現的地點再對照之前基金會對項目的研究,項目偏移了30多公里,金博士,怎麼看。

金永恩:從生態上來說,環境通常「不是用這樣的方式」移動的,我認為異常沒有擴大,這場山難事件的發生不是環境的延伸,而更像是生物性的移動行為。

伊爾里奇:異常環境的移動……你有過這樣的經驗嗎?觀察一個生物性的環境?

金永恩:我現在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生物性的移動」,但如果只是單論異常空間,的確有幾起記錄在案,但這些空間不移動,更多的是「突然出現或消失,或者空間跳耀」,嚴格來說這算是口袋空間嗎?

伊爾里奇:所以金博士也不太確定啊,基金會說是還不能給這樣的異常空間移動標籤定論,既不是空間的反面,也不是時空的皺摺,甚至不是空間的裂隙,是一種新型態的空間異常。

金永恩:環境並不是不變的,空間也是,可以把空間想像成是水波,而水波上的葉子會隨著水波一起移動,但這樣近乎自主接近獵物的空間移動還第一次見。在我看來,他更像是植物的寄生態,但擁有動物的捕食性,30公里的移動並不算短。

(一陣沈默)

伊爾里奇:生物性,捕食性,寄生性,跟金博士說的一樣,這片森林比起植物環境更像是個動物個體,老實說我覺得基金會對於項目的研究非常的淺,先前派出的隊伍不是找不到入口就是跟黑條小組一樣,幾乎全員死亡,沒有什麼真正有用於近一步探勘的資源留下來,甚至連地圖都不知道是不是對的,所以……。

伊爾里奇:我們都有會死的風險。

瑪塔:在基金會這麼多年我們會不知道嗎?

伊爾里奇:我不是那個意思,女士,我只是想要舒緩一下氣氛,而且我們也施打了最新的抗神經毒疫苗了。總之呢,我們盡量把所有狀況記錄下來吧,對話的時候也可以開錄音就更好了,如果我們之間真的開始有人脫隊,那至少要有東西被帶出去。

瑪塔:……抱歉,是我有點緊張了,現在的環境讓我覺得有點冷。

賽琳:也沒有之前的營地座標了,那我先在這裡就地做一個隔離營地,佈置得溫暖點,然後休息後我們就出發吧。

伊爾里奇:那就麻煩你了,如果有需要人手請雖時喊我們幫忙。

「異常地區調查小組」


報告時間:1996年11月16日 18:00

報告地點:一號臨時營地

目標:搜尋以「一號臨時營地」為中心,往西前進扇形輻射擴張,最遠不超過5公里距離內可觀測到的異常。以回收異常、掛滿人偶的樹與尋找人類痕跡為主要優先目標,採集、化驗動植物與土壤為次要目標。

人員狀態:良好

進度:成果豐碩


瓦倫坦博士屍體:一具中年男子的遺體,根據基金會的資料指出,過世時約為49歲,其遺體陳屍於此超過30年,屍體表面已經嚴重損毀難以辨識面容,是經由身上的配件與快速化驗才確定其身份。屍體表面風化,部分已被植物(如地衣)覆蓋,眼球組織、舌頭、性器等組織缺失,無法還原死亡場景。經由挖掘後已知:右手臂與左腳於死亡時呈現開放性骨折,部分右手臂遺骸於身體旁30公分處發現,同樣覆蓋地衣,左腳缺失處已無法覓得。此外屍體整體還算完整,該狀況與列夫博士的屍體狀況相似,故判斷可能是遇到了同一起意外。

疑點:兩具屍體都出現了肢體缺失,可能發生了野獸襲擊事件,但若發生了野獸襲擊,那為什麼動物並沒有把屍體分食或叼走?

已將右手斷臂帶回化驗。

西伯利亞杉木:一棵西伯利亞杉木,為該異常地域中最常見的樹種之一,這棵杉木高約26公尺,樹幹直徑55公分,估計樹齡約為30年,但與一般杉木比較起來,該杉木無法採樣出應具備的數據,排氧量也無法準確檢測,這棵杉木不是唯一呈現此種異常狀態的樹木,其他如樺木、白楊等樹種也無法檢測出對應數據。「有可能是外型相似,但內在完全不同」金永恩這樣推測,因此小組直接對植物進行侵入式取樣,目前根據其斷面,還需要進行進一步化驗,因此將一數據檢測儀放置於樹幹上進行一段較長時間的解析。

疑點:若所有針葉林木本植物均無法採集到其應有數據,則有可能整片森林只是個擬態,環境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則前述森林描述則需要推翻與重建。

由於砍伐了一顆西伯利亞杉木,因此回收該圓形完整斷片,厚約5公分,可觀察到其年輪並不明顯。

當地昆蟲:當地的生物昆蟲生態系較為薄弱,其昆蟲密度與其他地區針葉林完全不符,懷疑這片異常地域是否具備「完整的生態體系」,鞘翅目(Coleoptera)、鱗翅目(Lepidoptera)、膜翅目(Hymenoptera)、同翅目(Homoptera)與半翅目(Hemiptera)的數量非常稀少,甚至與植物的關係非常不緊密,通常應該要有天牛、椿象等動物以吸食植物樹液為食,但目前還沒有觀察到這類現象,也沒有看到螞蟻與蜂的巢穴,有非常少量的蛾或蝶,但尚未觀察到其幼蟲,也許這間接證明了為什麼這次找到的瓦倫坦博士屍體會只有表面受到可能自然環境的侵蝕,但身體系統並沒有缺失(意旨腸胃等器官均仍存在),可能是因為這異常環境中缺乏分解者。

疑點:環境的植物體系與動物體系、昆蟲體系息息相關,但目前感覺昆蟲體系並沒有依附在該地區植物體系上生長,顯得植物體系不用昆蟲體系協助授粉分解或調節。連現代城市系統都有完整的植物昆蟲共生系統,甚至有一整套的完整食物鏈,可以說,這地方甚至沒有所謂的「食物鏈」,那麼生物何以生存?

在共同努力下捕捉了一支寄生蜂,目前將其裝至瓶中進行相關觀察,並供應其所需要的營養,以利其生存。

成員組成:伊爾里奇(隊長)、金永恩、瑪塔、賽琳

時間:1996年11月18號 09:00

備註:該影片由於中間有過多的無內容(如沒聲音、畫面固定),因此有過剪接。


((一陣雜訊))

金永恩:(稍微快速的語速) 不見了,通通都……

馬塔:早安,金博士,怎麼,什麼不見了,我看蜜蜂還有樣本都還…

金永恩:不,伊爾里奇、瑪塔博士,我們失去了之前的訊號

伊爾里奇:訊號,是指前兩天開始探勘後我們在不同的地點進行布點和觀察植物生態的訊號機和觀察儀器嗎?

金永恩:對,所有都不見了,怎麼會,你看這些數據,他們突然間都消失了,短短一小時內。

伊爾里奇:先別慌,金博士,訊號可能只是接收不良,我知道這是很重要的研究依據,但現在不適合這麼驚慌(低身整理裝備,並換上新的氧氣筒),我們先準備一下相關的裝備吧,然後,賽琳,可以請你先輕裝去我們前兩天裝設的距離我們最近的訊號機看看嗎?帶上地圖,然後聯絡基金會。

賽琳:好。

伊爾里奇:那來對個錶,10:30營地集合。


賽琳:抱歉,一無所獲,我拿著地圖和記錄出去的,所有的地貌都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我自己腳程快一些,稍微繞了一下,可是不只瓦倫坦的屍體,還有那顆被我們鋸斷的樹都不見了,沒有人移動基本上樹是不會不見的,屍體甚至覆蓋地衣,也不可能一夕消失。

伊爾里奇:我們目前營地附近的數據都正常嗎?

瑪塔:都正常,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沒有集體中毒。

伊爾里奇:(喃喃自語),好吧,抱歉了,金博士,往好處想,至少幾個重要樣本都沒有不見。

金永恩:但這樣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瑪塔:的確,我們前兩天才對這附近進行了全面搜查,甚至都有突破性進展了,現在我們觀察到的所有東西都沒有辦法重新進行勘驗。

伊爾里奇:難怪每一份報告的地圖都沒有辦法對應我們相關的地形,我們的補給還算足夠,所以應該可以讓我們重新開始調查,你有什麼想法嗎賽琳?你剛剛出去回來。

賽琳:我不知道,是重置嗎?還是異常疊加,剛剛很快速地走了一遍但是沒有觀察出什麼,現在周邊又是新的環境了,((翻找數據)),這樣的話建立下一個營地的方法也不是到非常可行,因為就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循跡找到一號營地。所以,我看一下,訊號是在04:25到04:35這中間十分鐘斷線的,我們大家那時候在做什麼呢,那時候有人顧著我們的訊號嗎?

瑪塔:我在睡覺,通常會在一點的時候結束冥想,然後休息,會睡得比較好。

金永恩:我也是在睡覺。

賽琳:伊爾里奇呢?

伊爾里奇:我熟睡的跟隻豬一樣,放過我吧。

賽琳:我也是,那前一天呢?

馬塔:我的作息很固定,除非是發生什麼事情被驚醒,不然那段時間通常都正常睡眠,前一天也是,中途沒有醒來。

伊爾里奇:前一天是我們找到屍體那一天晚上吧,我那天晚上在研究斷手的細胞組織,想看看是不是有中毒跡象,我們不是同間帳篷嗎,金博士?

金永恩:我可以作證,他真得吵得我在原定時間內都睡不著。

賽琳:那你之後有睡嗎?

金永恩:就睡了幾小時,但大概四五點的時候就起來了,早晨那時候,我想說觀察一下我們抓到的寄生蜂會在清晨這段時間有什麼動作,順便就進行了觀察還有對於我們帶回來的木頭的紀錄。

賽琳:那天我也是整理裝備到很晚,因為剛到不久又有進展,所以精神有點亢奮。

瑪塔:所以你現在是覺得因為我們,我們那天每個人晚上都分別醒著,所以環境才「沒有」發生改變嗎?

伊爾里奇:欸,瑪塔,你在戰術神學部沒有人說你天才嗎,好的思考方向?我們前天,除了馬塔熟睡外,我跟金博士,還有賽琳我們分別醒著度過一整晚吧,對不對,而凌晨四點半,我們每個人都是睡著的嗎?

賽琳:我就是分析……

金永恩:但這是一個合理的推測是吧,我們假設,如果這片環境真的是一個「生物」,那他是不是會在我們醒著的時候停止動作,在我們睡著的時候才進行捕獵?

金永恩:就是「是否處於觀察狀態」。

瑪塔:但這樣說的話不就代表這片異常地域中,只有我們四個而沒有其他聚落嗎?

賽琳:我提出疑義,很難說,現在我們對於綁著娃娃的樹還沒有解,娃娃總不會是自己綁上去的吧,如果真有其他居民,而他們習慣了改變呢?人是會適應環境的。

伊爾里奇:怎麼可能,只要有生物「醒著」,那就勢必存在「觀察」。

瑪塔:還是說,只是切換觀察的主體而已,我們醒著的時候觀察「地域」,我們睡了之後變成「地域」觀察我們,而我們渾然不覺也不能移動或反抗?

賽琳:假如,我就說假如。

賽琳:假如真的有辦法讓所有活物乃至於植物動物昆蟲人類,都睡了呢?

「異常地域調查小組」
異常項目紀錄報告


異常毒物報告
負責人:伊爾里奇

內容:在調查了樣本「瓦倫坦的斷手」後,雖已過30年逾,但還是在其中找到了「異常神經毒」,目前無法判斷準確該神經毒的來源為何,但極有可能是由土壤、植物、空間所致。其原因是由於取樣時同時取樣了瓦倫坦屍體中的胃部與腸道樣本,沒有發現這具屍體的胃部未消化中具有任何異常物質,因此初步排除了誤食有毒食物的可能。

根據目前調查的結果,我們已知該神經毒素干擾了神經組織正常功能、導致不可逆的細胞損傷和/或導致細胞死亡的物質。 從「瓦倫坦的斷臂」中檢驗到運動神經纖維的病變,其手指遠端軸突病伴繼發性節段性脫髓鞘。 髓磷脂的丟失降低了傳導神經的速度。 因此,初步估計瓦倫坦在過世時感受到了間歇性刺痛和麻木,同時也感受到肌肉無力和萎縮。這可能導致瓦倫坦無法進行走動並尋找解藥或覓食,故瓦倫坦可能死於飢餓。

從瓦倫坦的紀錄中指出,瓦倫坦小隊突然間「唱起歌來」同時還伴隨著「大笑」,初估於那個時間點,列夫與其他小隊成員已經陷入中毒狀態。隨後瓦倫坦的語氣也變得輕挑起來。做出不合基金會標準的紀錄和言行。
故判斷瓦倫坦小組其實「暴露在有毒物質」的時間是長期的,其症狀很像受到中樞神經系統損傷的表現,目前由我方單方面判斷,根據紙本資料,瓦倫坦小隊均得到了「器質性情感綜合症」,且為連續性症狀,鑑於最後沒有人生存,因此研判為IIIA型情感綜合症,該類型病徵的特徵是抑鬱、疲勞、易感和注意力不集中、健忘,會為一點小事情就開心,也會為一點小事情大哭,甚至會出現各種可能的錯覺(多為空間障礙或抽象概念形成),尤其瓦倫坦小隊的中毒狀況屬於快速、不規則爆發的突發型中毒,導致毒素在身體內快速流淌,讓該症狀更為嚴重,甚至自己也難以發現。尤其在異常內可能導致「多重中毒感染」,也可能有隊員對該「異常中毒狀況敏感」,所以導致整體症狀更為嚴重。

目前認為瓦倫坦小組起碼同時中了兩種不同的毒,一種是如上述所說的影響末梢神經與運動神經的神經毒,另一種是影響中樞神經的導致知覺失調的神經毒,並且沒有人發現這些中毒症狀,所以才會導致最終整個小隊都葬身在異常之中。

後續研究:這兩種神經毒的來源與更新相關防護裝備。

「異常地域調查小組」
異常項目紀錄報告


異常祭儀報告
負責人:馬塔

內容: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與異常民俗有關的相關報告,但仍然不能完全排除這地區有其他人類聚落的可能,除了之前「黑條小隊」所取得相關祭祀資源,還有後續基金會駐紮在異常旁的監測小組,都偶爾能夠從異常「移動」過後的過後的痕跡找到人類生活的可能痕跡。

找到的東西相當原始,初估為一原始聚落,意指部落中沒有「電」,這或許也就說明了為什麼所有人在晚上都得「睡覺」的原因。若該部落存在,人數將不超過30人,可能有少數幾個家族組成,從「異常」留下的痕跡來看,多有拖行、駐紮壓痕,但沒有食物(或相關物品如骸骨)、排泄物留下,有可能該類型物品並不在「異常會留下」的範圍。

從黑條小組的筆記來看,他們所回收的兩隻玩偶,經化驗後得知,該玩偶已於當地放置了一段時間,30年前布料就已經破舊,更何況現在布料不少都已風化,娃娃有經暴力破壞的痕跡,但沒有顯示任何可能的血痕,根據所推測的聚落發展,由於缺乏電力,故應該是由原始刀具進行破壞,尚不知道破壞娃娃的原因。掛著娃娃的大樹經評判應該是一個祭祀的地點,有可能當地聚落將娃娃掛在樹上以求生子平安,從目前已知的人類學中,可以找出有些少數民族,的確會像自然神祇獻上人形物體以求生兒育女,實際目的目前不得而知。

掛著娃娃的線的材質事實上也並非與娃娃本身身上的布料相似的材質,他是一種撚和成的植物纖維,植物品種未知,可能經由顏料或樹脂將其染為紅色,雖在取樣的時候線條樣本呈現深褐色,但經由化驗分析後得知其原始顏色應該呈現鮮紅色。目前不確定顏色變換是否受氧化影響。

後續研究:應經由其他管道(如痕跡研究)覓得人類聚落。

「異常地域調查小組」
異常項目紀錄報告


異常植物變化報告
負責人:金永恩

報告:檢體為一西伯利亞冷杉切面,斷面相當完整,直徑約55公分,從外觀上來看,以客觀評論會說其為「上好的木材」,年輪「異常」不明顯,其樹輪密度、早材密度、晚材密度、最小密度及最大密度變化均「不存在邏輯」,該樣本年輪存在多處偽輪跟缺輪,缺輪跟偽輪皆為在極端氣候中由於缺乏營養導致樹木形成層細胞停止分裂,或者是突遇寒流就會短暫停止分裂後恢復,導致一年有多個年輪或者缺了一圈,但整個斷面並沒有辦法從其年輪估算出有參考性的年紀。

樹齡估測參考美國杉木已發展有關 di 值既有經驗模式估算的方法(Stephenson et. , 1995)。Di 值是測單位時間內年輪寬度變動樹木生長速率,一般杉木輪在 0.2~0.5rings/mm或5~2mm/rings(d >1)表示處在年輕生長快速時期,因此樹輪寬度隨樹齡改變極小。但我們目前取樣的年輪反而是內圈異常的寬,寬度達7~5mm/rings,完全違反植物生長原則。同時我們也無法看出明顯的形成層究竟落點在哪裡。根據其一特殊現象,判定無法使用樹齡估算法進行紀年。
又由於其木輪的非邏輯表現,無法輕易判斷該地區的氣候特質或生態經歷。

原計劃將樣本保留至離開異常後,交由更專業的單位與儀器進行化學檢驗,例如Soft X-ray影像分析法,就能準確判斷其標準,但由於不知名原因,於今日(11/19)觀察時發覺其年輪已經完全淡去,原本的木頭色慢慢轉變為暗沉的深褐色。杉木斷面除木紋外應呈現淺褐色,但目前呈現出來的深褐色更接近血液凝固的顏色,其木質紋理消失,連同觸感也並非為木質觸感。

為求更準確確定其變化,將樣本鋸成兩塊分別進行觀察,而新斷面流下了深褐色樹脂,其採集量遠超其他同種類木材,目前已將該深褐色樹脂進行化驗

後續研究:經瑪塔博士分析,不排除該地區與欲肉教的相關性,目前安排採集其他樣本並進行對照組觀察。且除木本植物外,也應對草本植物進行相關檢測,特別注意需將半透明粘膜進行單獨化驗。

「異常地區調查小組」


報告時間:1996年11月20日 21:00
報告地點:二號臨時營地
今日目標:重新建立二號正式營地,並且盡可能重新探勘目前已知安全的區域,同時嘗試與基金會聯絡以尋求物資補給。
人員狀態:良好
進度:成果豐碩

[記錄時間 10:10]

[影像面對著伊爾里奇,他身穿全身防護裝備]
伊爾里奇:我們可不能沮喪太久,這可不是嗎?昨天休息了一整天,讓大家把相關的研究進行到一個段落,今天差不多就該出發了,早上我給大家指派了新的工作,瑪塔跟金永恩一起組成小組去觀察生態和進行人類足跡的觀察,我則留在營地這邊與賽琳隊員一起進行拆遷的工作,雖然會把目前的營地拆掉,但會留下相關的資料和觀測棒,好在未來作為定點。我們預計在11:30集合用餐並一起前往下一個根據地,而下一個根據地要往哪裡移動則會交由瑪塔來決定。他依然相信這個地區是有人居住的,賽琳隊員,你怎麼看這件事?

[賽琳停下手邊的整理工作看了鏡頭一眼]
賽琳:如果能夠找到人類聚落的話,那也許可以更知道這個異常與人類的互動方式,但前兩天的地形變動又讓這個機會變少了。

伊爾里奇:的確地形變動又讓我們身處險境之中,昨天,你沒有紀錄研究報告,是發生了什麼困難呢。

賽琳:(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還要寫什麼,的確我根據新的地形又進行了新一輪的繪製,但知道過往的所有地勢研究都沒有辦法使用還是使得人灰心喪氣,就是因為如此人才會「迷路」,而基金會也每次都覺得自己來到異常裡面的入口都不一樣嗎?說不定「入口」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呢?只是內容變了罷了?

伊爾里奇:也是有道理,不斷變動的迷宮內部總是讓人焦慮,但往好處想我們目前至少還沒有見到其他危險?例如野獸或其他的異常狀況,可以讓我們先好好整備。

(收到了遠方類似於人類的吼聲和樹林騷動的聲音)

賽琳:你下次管管你這張嘴。


[記錄時間 11:45]

伊爾里奇:你說你叫瓦莉亞?那個山難事件的生還者?唯一的那一個?

瑪塔:好了伊爾里奇,你這問題都問三次了還不夠多嗎?

賽琳:金博士您能夠還原一下你們當時相遇的現場嗎?

金永恩:……(沈默了一陣子才開口),我們雙雙行動這段時間,我跟瑪塔產生了點口角。

瑪塔:主要是研究方向方面的。

金永恩:因此我們想說不用再搜查下去了提早回來跟你們會合協助營地拆遷,一起行動也會比較好。
伊爾里奇:哪方面的研究方向分歧?

金永恩:蜜蜂的,(又沈默了一會),我們大概在10:45就準備回程,走了幾十分鐘後,瑪塔說他似乎在某個餘光中看到了那棵樹,之前的紀錄中說掛著很多娃娃的那顆,因此我們往那個方向又走了五分鐘左右,的確我們在樹林中找到他,但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金永恩:樹的顏色通常隨著環境變化呈現「環境色」,但我認為那棵樹有某種類似於保護色的機制,「動物性的隱蔽色」,那種保護色似乎介在紅色跟綠色之間,當我在小步小步移動的時候,都感覺每一下那棵樹都在變換自己的顏色。有可能是色素或者樹本身有些我不知道的變化,我很想直接切下一塊觀察,但瑪塔阻止了我。

金永恩:總之這棵樹似乎在某些角度看是綠色的,但在某些角度卻不是,那些樹葉和樹幹都變得跟之前觀察的木頭切片一樣是紅褐色的。剛剛說的光柵效果又讓我們的眼球無法一直聚焦在上面,我在想他是不是有種屏蔽……反正我有很多構想,如果可以我想要再折回去研究這棵樹。

瑪塔:金博士原本想要砍下一塊樹幹的,但這會大大的耽誤我們回來到的時間,所以最後只劃了一刀搜集樹液,雖然一開始是我提議說要去看的,但當他醉心於這所謂植物的「隱蔽色」的時候,我又從樹上剪下幾個娃娃,然後旁邊的樹叢中就看到一雙大眼睛盯著我。

瑪塔:我原本以為那是娃娃的零件掉到旁邊的矮樹叢。但後來才發現那是一個中學生站在那裡。

金永恩:他嚇到了。

瑪塔:任誰都會嚇到的(瑪塔把剪下來的娃娃收進收藏盒中)。

瑪塔:瓦莉亞只是看著我們,他沒有惡意,也很聽話。

金永恩:聽話是聽話,但也不太說話。

瑪塔:總之就是這樣,那雙草叢中的眼睛就是瓦莉亞。


[記錄時間 14:05]

賽琳:不知道為什麼瑪塔介入了金永恩博士的蜜蜂研究,昆蟲生物應該不是瑪塔博士的研究範圍。伊爾里奇忙著給大家打圓場的時候有跟我說可能要給大家進行毒物篩檢,但首先我們需要一個隔離營地才行。

賽琳:現在我自己一個人在記錄,我走在隊伍最後面,用完午餐後,瓦莉亞說如果我們想要看那種「樹」,可以帶我們去看。耐人尋味,我覺得伊爾里奇和金永恩也肯定察覺到了,至少伊爾里奇,我這不是不相信瑪塔的意思。瓦莉亞在說樹(дерево)的時候,用的是有性別的用字,而不是中性。

賽琳:是口誤嗎?

賽琳:瓦莉亞,1993年哈馬爾達班山難事件的離奇倖存者,在接受一次媒體訪問後,就再也消失在世人眼中,他應該已經21歲了,或者22,四肢感覺沒有外傷,臉色也還行,頭髮是黑色的,瞳孔是灰藍色,典型東方俄國人的面容。衣著不像是當地原住民的衣著,也不像蘇聯發布的制服,甚至,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敢這樣做,是因為受到特殊的訓練嗎?他甚至沒有穿著鞋子,赤腳走在泥土上。他安靜,只參與必要對話,他看起來不像有能力可以烙倒我們四個大人,但不排除他會使用各式裝備。在還沒進行更詳細的檢查前,我會將安全評估訂為B-級。

賽琳:他的步伐很快,幾乎對森林熟門熟路,我甚至快要來不及進行標記。事實上,我做得很吃力,我進行道路標記,金永恩博士負責畫地圖,馬琳負責跟瓦莉亞說話,從他那裡得知更多的訊息,伊爾里奇背著更多的裝備來減輕我們的負擔,同時從旁觀察,我們沒有人知道會被帶到哪裡。

賽琳:我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留下一個GPS定位器,以備不時之需,每個定位器都有編號,並且會每隔一分鐘發一次訊號給基金會,希望在我們的糧食消耗完畢前能夠得到補給。

賽琳:說到底,他怎麼能活著?


[記錄時間 15:50]

伊爾里奇:金永恩博士看起來神情緊張,賽琳有些喃喃自語,瑪塔則是偶爾微笑,我們已經移動了快要三小時,現在稍微休息五分鐘,我便進行錄音紀錄。我們的裝備沈重不用多說,我們又對我們的目的地沒有概念,導致成員緊張而造成的心理壓力在所難免,我能夠理解金永恩博士的心情,而賽琳是我們間最有經驗的人,他比較平靜也是正常。

伊爾里奇:中毒的症狀應該是放鬆或大笑,一直以來我們再進行勘探的時候,是由快速反應組的賽琳打頭陣,他會斬斷雜草矮樹叢來確定我們能夠安全前進,但這次反而是他在最後面進行標記工作,由他來跟金永恩博士配合觀察環境和路途的變化。

伊爾里奇:其實我們的探索過程一直都偏慢,這是因為前面兩個小組失敗的例子都告訴我們這個環境充滿毒氣,有過大的反應或過大的運動很容易吸入毒氣,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很小心。我們都已經施打過疫苗,但最前面領頭的瓦莉亞顯然沒有,他為什麼沒有中毒?

伊爾里奇:在這種狀況下,我應該要安排瑪塔進行檢查,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現,但他感覺有輕度中毒的症狀。

伊爾里奇:已經行動了這麼久,其實體力管理上也差不多了,如果五點內還不能到達定點,我會要求直接進行臨時隔離營地建設,同時晚上還要對所有人進行抽血檢驗。

伊爾里奇:好了他們在喊我了。


[記錄時間 16:50]

金永恩:不會吧,這不是真的?(放下手上的紙張)

金永恩:這真的整片都是那種充滿隱匿色的森林?真的,不單單只是西伯利亞杉木?

賽琳:金博士,冷靜點。

金永恩:你們看,那裡,又是新的物種,瞧瞧這是什麼,牻牛兒苗目的亞種嗎?喔,這上面覆著一層白色薄膜,之前我們看過的那種,但這裡更多了,你們看,到處都有,他們跟這片環境其實不是寄生,而是共生嗎?但這顆牻牛兒苗目依然是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顏色,如果可以讓我停五分鐘,我馬上就進行採集,罐子…,還有,你們看這,這朵花裡面有一隻之前找到的蜜蜂,應該是同種的,這可太好了,這裡比起我們前幾天看到的都要更像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系,你們看!

賽琳:金博士,博士!冷靜,緩緩地呼吸!

伊爾里奇:(遞給金永恩一個氧氣面罩)你真的該冷靜,金博士,請不要用手直接觸碰白色粘膜。

賽琳:之前那隻蜜蜂呢?

金永恩:(深吸了一口氣)今早跟瑪塔在調查的時候死了,大概是因為這幾天他都不進食,但這也算是生物的常態,有的時候在過大的壓力下就不會有進食行為,但別擔心我已經把屍體保存好了,如果可以捕獲這隻的話,就能夠成為對照組,之前因為只補貨到一隻,導致不敢對活體怎麼樣,現在這可好……我想知道他們怎麼抵禦神經毒……。

賽琳:好了,多吸幾口,你真的太激動了。

伊爾里奇:但這裡跟金博士說的一樣,感覺更加的,更加自然,環境更加濕潤也有了鳥叫聲,但這樹,在一驚一晃間,他真的會呈現紅色,他真的是西伯利亞杉木嗎?你們看,這樹葉的紋路也跟一般的樹葉差不多,但他總能在某些光線折射中,表現出紅色的樣子?

瓦莉亞:是杉木,是西伯利亞杉木。

伊爾里奇:瓦莉亞,謝謝你帶我們到這邊來,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跟你請教,包含這片森林,你對這片森林很熟悉嗎?你知道這些地方的植物組成嗎?在森林間找到人不容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呢?你知道這些覆蓋在植物表面的白色粘膜是什麼嗎?你在這裡多久了,你怎麼來的呢?自己一個人嗎?在這裡很多天了的話都是怎麼補給的呢?我看你沒有帶著背包哪?為什麼不繼續在市區接受治療呢?還是你知道出去的方法?

瓦莉亞:你的問題,都是關於我……。

伊爾里奇:啊喔,抱歉抱歉,雖然我們一起走了四小時的路,但你幾乎沒有跟我們後面幾個落隊的聊到天嘛,我是克羅埃西亞的毒物學家伊爾里奇,他是來自北韓的金永恩金博士,是個頗有權威的植物學家喔,我們的科學研究小組會來到這裡是因為之前參與了蘇聯的共同調查研究呢。至於瑪塔,我們自然也是同事,你也跟他很熟悉了吧!

瓦莉亞:蘇聯明明在1991年就垮台了。

伊爾里奇:是啊,但俄羅斯跟北韓還有克羅埃西亞的關係還不錯嘛,這份調查合作計劃是跨越各國的,所以我們還繼續進行研究,我也交了很多俄國朋友啊,為了來到這邊還找了登山嚮導呢。

瓦莉亞:他看起來不像當地人。

賽琳:我是英國人,但我奶奶是俄國人,我的俄文很流利。平時住在伊爾庫茨克,在第一高中教英文。我的興趣是登山,我甚至在蘇聯時代就受頒三級登山證明。

伊爾里奇:他是真的很專業了,瓦莉亞,我們也是真的對你很感謝,因為你的帶路讓我們順利採樣到了特別的植物,這下我們的研究有進展了,明年的經費也會有下落!

伊爾里奇:但就是,你看我們金博士已經迫不及待的採集了,現在時間也不早。

賽琳:如果要建立據點的話我馬上準備。

伊爾里奇:為了表達感謝,我們這邊還有些食物,是不是能夠請你吃頓飯呢?就是要等我們一下,畢竟太陽快要下山了。

瓦莉亞:不要想在晚上的森林行動,晚上的森林是禁忌。

伊爾里奇:又或者說你有你自己的據點之類的?我們這裡有些糧食,裝備,還有開山刀,可以作為交換,你覺得怎麼樣?

瓦莉亞:也是,你們似乎,並不熟悉。

伊爾里奇:嗯?什麼?

瓦莉亞:跟上,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走一段。而這種樹,真的是西伯利雅冷杉。


[記錄時間 18:40]

瑪塔:太好了,我們到了。

瑪塔:解決了一個問題,下個問題就是怎麼出去,他們,還有黑條,都是怎麼出去的?

附錄:890-1996:異常聚落相關調查

「異常聚落觀察」

日期: 21/11/1996

探勘隊:異常地區調查小組

隊長: 伊爾里奇

工作分配:異常觀察由金永恩博士與賽琳特工與伊爾里奇博士共同進行,聚落觀察由瑪塔博士主要進行。

備註:實時記錄所有資訊並於晚上七點於據點交換情報

不可定位

主撰者:金永恩、賽琳

「相互觀察」成了我們這支小隊對這片異常地域的共識。只要我們的醒著並對這片土地進行觀察,那地貌就會維持靜止。然而當我們合上眼、陷入睡眠時,便好像輪到這片土地反過來凝視我們,改變自己。就像他是個活物一樣,雖然不知道原理為何,但總歸是個答案。
「活著的異常地域」,就跟之前伊爾里奇說的一樣,原本應該是時空皺摺或是空間反面的異常為了捕獵進行了30公里以上的移動,移動捕食通常是活物才有的行為。

因此我跟賽琳不得不提出一個不安的假設:
—若它是「活的」,那他有沒有學習能力?

我們這次的調查更勝之前的每一次,發現了許多以前沒有發現的事情,但我不覺得這是因為我們這批隊員比之前的隊員更加專業。因為身為植物學家,瓦倫坦給這裡的植物進行的分類也算是精準,但他怎麼會沒有發現擁有「保護色」的植物?
另外一個疑點,雖然我們時時刻刻都在記錄地形,繪製地圖,賽琳也在沿路放置了GPS定位器,但先別說這些定位器可以讓基金會找到我們了,連我們要找到這些定位器都有困難,雷達上只有編號58到71號機的位置,其他都已經遺失了。這段時間我們都有輪流守夜,常理上地貌沒有變動,但我們還是丟失了前幾個定位器的訊號。
另一個問題是植物的「保護色」也會擾亂我們,甚至要踏出聚落探勘都有些問題,雖然依舊有幾台GPS會回應我們的定位,但幾次我們想要走到發信的58號機時都會在約莫63號左右又原路折返,GPS的訊號儼然成為一個迴圈,這也是空間異常的一環嗎?

用傳統觀測方式描繪異常的方式似乎無法讓我們更有進度,但因為缺乏更先進的探勘裝置現在我們依然讓賽琳進行地圖測繪,並試圖走到58號機的位置。


植物異常

主撰者:伊爾里奇、金永恩

植物的話題也跟金博士在內的所有隊員都說過了,我們共同發現了異常內的植物會不斷生成一種神經毒。這種神經毒目前沒有臨床資料,但如同先前說的一樣,這種神經毒能夠同時影響末梢神經與運動神經的神經毒與影響中樞神經的導致知覺失調。
目前推測異常內植物轉化毒素的反應與光合作用一同,皆是吸收了空氣中的原子與分子,並生成水與糖份,但與一般的植物不同,「光合作用」並沒有產生氧氣,而是生成了類似於乙烯基甲苯的物質,其神經毒性效應進行分組來到了6級,乙烯基甲苯本身也有可被作為殺蟲劑使用,所以這個地方昆蟲如此的少也可能是原因之一,又或者活下來的昆蟲都有其抗性。
除了乙烯基甲苯可以被有效取樣,還在葉片上取樣到了甲基丁基酮,其無色但卻具有強烈毒性,在部分林地中甲基丁基酮的密度特別的高,極有可能引發軸突運輸受損,因此推測瓦倫坦小組可能是接觸到了過多的甲基丁基酮。
但這一切都不特別合理,一處林地如果充滿了甲基丁基酮與乙烯基甲苯,甚至還觀測到了空氣中存在氡-222,我們懷疑儀器出錯,但我們的化學檢測儀器檢測出幾次氡濃度高達120,000 Bq/m3,氡無色、無臭、無味,單靠人類感官無法探測,對人體的傷害是永久的。

之前也不是沒有對整個異常內的空氣與植物進行化學分解和檢測,但都沒有出現明朗的結果,但在這裡,在這聚落附近就至少檢測出了五種神經毒,我們推測這些毒素分散在整個森林裡,只是之前我們的檢驗並沒有朝著這方面前進才沒有及時發現。

那如果檢測為真,那人,人何以生存,植物在缺乏昆蟲的狀態下又何以生存?
如果基金會事先知情,瓦倫坦小隊的全員覆沒和黑條小隊僅有隊長生存以及三年前發生的山難事件又有什麼說法?
為甚麼基金會要「我們這些人」來這裡探勘?

主撰者:瑪塔

聚落規模:10–15人(人數有波動),但不超過15人

建築:四間住房與一間會館式建築,皆以當地木材搭建,無任何裝飾或強化結構。木材拼接粗糙,縫隙未以任何材料填補,難以隔絕風寒。內部地面裸露潮濕,瀰漫腐植氣味,無火爐、無煙囪,亦未見燃燒痕跡。床鋪僅為樹葉與枯枝的堆疊。會館類型建築的大小明顯比住所建築大,居民在進食時會坐在這裡,內部除生活用品以外,存有一些樹枝,陰暗處發現兩至三個人偶,大小約為30公分,佈滿塵土,原本想要撿拾觀察,但卻被支開,需要再針對人偶與聚落進行更細緻的調查,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居民對我們產生太大的戒心。

水源:會館正門左前方約二十公尺處有一小池塘,來源為森林間蜿蜒小河。無過濾設施。池中亦無生物。

衛生:極差,居民牙口缺失,卻未見明顯疾病跡象。

此聚落被具「保護色」植被遮蔽,極難從外部發現。其建築形式與中西伯利亞傳統民居相似,但更為原始。人口約 15 人,瓦莉亞表示人數會隨時變動,推測區域內尚有其他類似聚落。居民間無血緣關係,無十歲以下幼者。性別比例約 2:1。聚落無現代化設施,無電力也沒淨水設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間不設守衛,亦無鎖門習慣,顯示他們對外部威脅毫無戒心。

除瓦莉亞之外居民雖不反對我們的到來,但也不會主動與我們產生接觸,對我們提出的「所有交換」置之不聞,居民間的對話與俄文為主,包含許多連賽琳都聽不懂的當地方言,同時此地居民皆以生食為主,主要的食物為該地的地衣或果實,偶爾啃食樹皮,生活型態極端原始,其飲食習慣與他們的衛生條件並不相符。

經瓦莉亞口述,他們具有共同信仰,且他們相信這樣的生活模式帶他們脫離俗世的痛苦,遠離人群獨居山林讓人更與「精神生活」貼近,沒有人被強迫定居於此,他們認為這個地方就是聖地,而他們是被選中的,特別的「倖存者」,他們可以百分百的沈浸在與精神共存的世界裡。也許從我們的角度看,他們生活得其為困苦,甚至沒有熟食也沒有乾淨的飲用水,但他們每個人看起來無病無痛,絲毫沒有被惡劣有毒的環境影響,相互幫忙也非常快樂。

「倖存者」與「精神生活」,非常非常非常普遍,甚至可以說是「老套」的宗教集團說詞。
沒有特別找到與掉滿娃娃的樹有密切相關的線索。

地點:第二隔離基地


伊爾里奇:好了我們邊吃飯邊整理情報吧?

((鐵製物品撞擊的聲音))

瑪塔:上帝,熱的食物真的是太好了,我從來沒有覺得這種壓縮濃湯這麼好喝過。

金永恩:這還不是賽琳手藝好嗎?

瑪塔:金博士,我不過一天沒有跟你拌嘴,就這麼想要在......

賽琳:好了好了,謝謝兩位稱讚,我們馬上開始彙整吧。我先來,你們先用餐,今天早上花了一個半天將隔離區完全地做了出來,我們現在在裡面呼吸的空氣是「安全的」,但出外還是記得要穿著防護服,防止起見,在消毒區一定都要完整消毒過後才能夠進入營地,我選在距離聚落邊界30公尺處左右,這邊地勢稍微高一點,方便我們在守夜的時候觀察聚落的動靜。

賽琳:下午的時候我加入金博士和伊爾里奇隊長的隊伍中,嘗試想要對附近的環境進行探勘,發現自己無法走到前50個定位器的地點,但事實上我們並沒有丟失位置。

瑪塔:完全走不出去?

賽琳:完全。

瑪塔:我在聚落裡面有觀察到一條他們當作日常飲用水的河川,順著河川走呢?有試過了嗎?

賽琳:我試過了,但河流像是銜尾蛇,我順著河流走,最終又走到了那個在會館旁的池塘。

伊爾里奇:是否這是保護色杉木的作用,讓我們再一次迷失方向?

賽琳:應該不至於這樣,我們之前就算還沒發現聚落,也可以靠著觀察稍微繪製出行走的路徑,只要環境沒有變動我們都可以找到來時路,但這次完全無法,感覺我們又被困在另一個空間之中,我明天會嘗試使用其他定位法,來為我們的「退路」尋找出路。

賽琳:如果可以,我需要知道黑條是怎麼出去的,也需要知道瓦莉亞是怎麼出去的,我們有更多的資訊嗎?

伊爾里奇:黑條隊長的部分,因為他已經接受完全的記憶刪除,也調離了原本的崗位,我很想要跟你說我知道些什麼,但我在看資料的時候,關於他如何出來的部分完全沒有著墨,但瓦莉亞的話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問問看?

(賽琳點了點頭)

伊爾里奇:那換我說說我們的。今天早上就跟金博士一起在周遭研究異常植物,對土壤,水,空氣還有蓋在植物上的白色薄膜進行化學分析,幸好我們還留著部份瓦倫坦的斷臂的樣本,經過分析這種白色薄膜和覆蓋在瓦倫坦屍體上的白色薄膜為同樣的黏菌,這種黏菌目前被我們視為蜈蚣衣數葉狀地衣的一種。但連金博士都不知道到底是甚麼。

金永恩:實屬慚愧,但我真的第一次看到這種規模和類型的地衣,他似乎不破壞附著物,但也不共生,他只是攀附在上面,我們還不確定他的能量來源為何,但我們發現這裡的地衣跟植物一樣充滿毒性,大家在外面活動的時候務必特別小心暴露問題,包含呼吸都可能致死。

瑪塔:呼吸?

金永恩:沒錯,呼吸,我自己明天會嘗試與聚落的人接觸,如果可以,我會檢查他們的身體,我懷疑他們的體內都有大量的毒素,我想知道他們的身體狀況,為甚麼他們能夠抵抗毒性。

金永恩:(語速加快)今天都沒能跟他們講到話,就算瑪塔博士你拿物資跟他們交換他們不都不理你嗎?真的覺得他們吃地衣和啃樹皮維生?我是不信的,外頭的不管是空氣還是水,都是致死的。

伊爾里奇:我們前幾天就有懷疑瓦倫坦小隊的死法對吧,也進行了化驗和研究,其實在用餐前,新的化驗結果才剛出來,我們之前一直拘泥於瓦倫坦小隊的死因,認為他們是因為神經毒讓他們末梢麻痺不能夠移動,才被餓死或渴死。

伊爾里奇:對,但不盡然。根據剛剛的報告結果,我們有了新的進展,但畢竟瓦倫坦已經過世很久,所以化驗又花了特別久的時間,也不一定完全準確。

伊爾里奇:事實上我和金博士現在懷疑瓦倫坦死在自己的幻覺中。剛剛說了那些覆蓋在屍體上的黏菌並不破換附著物,反過來,我懷疑這些黏菌甚至「保護了附著物」,所以我們才能採樣到眼玻璃體液,還有殘存的肝臟與其他臟器組織,同時發現並沒有發現營養不良的症狀,瓦倫坦應該不是被餓死的。我覺得我們要立即的對死因進行重新評估。這裡的環境充滿毒素是真的,不管怎麼樣,居民如果要給你們食物或者給你們水,想要與你們進行皮膚接觸,都要盡可能地避免。

賽琳:理解,那麼最新的報告和評估大概甚麼時候會公開給我們知道?

伊爾里奇:隨時,隨時,只要分析跑得出來,我也想要馬上解析這個地方所有的毒素,你知道我們這個狀況在基金會隨時都可以申請一整支的調查團隊或毒物小組,但(笑出聲來)我們現在就像被流放一樣,那瑪塔,你呢?

瑪塔:......我今天,嘗試著跟居民進行接觸,嘿,等等不是,別用看髒東西的眼光看我,我告報已經遞交給你們看了,我並沒有接受他們的食物跟水,事實上我想要拿東西跟他們交換,也什麼都換不到,他們對我們得裝備和食物還有所有的情報資源都表現得不感興趣,瓦莉亞是比較少那幾個願意跟我溝通的,他和其中一個女性跟我說了聚落的狀況。

瑪塔:這個聚落沒有名字,他們在這裡過著原始的生活,覺得遠離俗世的紛擾很快樂,類似於印度教那一套,他們似乎有自己的原始宗教信仰,相信森林,相信原始神,相信白色的神鹿可以帶他們遠離苦難。他們的社會型態非常原始,除了日常生活外,就是信神,祈禱,敬仰神,我今天拿了這個給他們看(拿出已被收藏的娃娃和相關照片),其中一名女性非常生氣,差點把我逐出建築,說我褻瀆他們的信仰,那些娃娃是纏著他們的精神,是他們拿來替他們的朋友們向神請求原諒的替代物,我們將娃娃剪下來,對他們來說就是讓他們的朋友脫離神的祝福。

賽琳:甚麼是神的祝福?

金永恩:他們信仰的是唯一神嗎?

瑪塔:我的觀察,他們應該是當地的薩滿信仰。

賽琳:我可沒有聽過當地有這麼邪門的薩滿信仰。

瑪塔:西伯利亞這麼大,你又怎麼知道不會有宗教分支?在我看來的確很偏門,但他們的信仰的確符合西伯利亞典型薩滿信仰的三界原則,人、靈界、自然,他們認為神的祝福能夠脫離苦厄,所有一切的痛苦,而來到這裡的人都必定是世間的倖存者,因此他們敬畏神明,敬拜神明,覺得自己能活下來都是拜神所賜。

伊爾里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出生的地方讓我其實不太信神,但就跟我今天的結論一樣,我想再問問大家這個問題:「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你們怎麼斷定他們『活著』?」

附錄:890-1996:「異常地區調查小組」回收相關異常資料

紀錄者:瑪塔

時間:10:00

兩天過去了,其實大家沒有受到太多的危險,甚至我跟金永恩博士間的誤會也慢慢平緩,說實在一開始也沒有甚麼誤會,就只是在那個緊繃的時候我指出了他的蜜蜂死了的事情,他就覺得是我在質疑他在植物與昆蟲上的研究,也許是這幾天的順利研究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而這段時間一直支撐隊伍的人是伊爾里奇跟賽琳,他們一個人負責打圓場,一個人負責給大家處理好基礎設施,讓每個人的研究得以順利進行,所以我很感謝他們,現在誤會能解開,也歸功於他們一直在中間舒緩我們的關係。

我其實有問為什麼他們會執行這項危險的計畫,但每個人都面有難色,但基金會這個職場本來就很複雜,大家都有自己的過往,又或者曾經執行過不可見光任務,所以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是,也許互相隱瞞才是對團隊最好的做法。但伊爾里奇事後有跟我說他是被「流放」來的,原本他在家裡有兩個女兒,但因為一次基金會的毒物實驗失敗導致了大規模災情,基金會跟當地政府為了不讓人民恐慌,他在自己的國家被斷定為「死亡」,後來他醒來,發現自己的妻女也因為自己的疏失死亡,基因會也跟他說因為職務疏失,必須降級且離開原本的站點,才會有些自暴自棄的申請這個計畫。他的無神論不只是源自他的國家,還因為他的科學家工作,再來就是因為他生命中的所有美好已經被剝奪,要他何以相信世界上有神幫忙他。

但他也說,歸功於他的經歷,才有辦法跟瓦莉亞好好談話,他說瓦莉亞的年紀就像自己的小女兒,跟她說話很自然,他也很懂怎麼哄這個年紀的孩子。反而我跟瓦莉亞看似比較親,但我們沒有更多的話題,我就說服他昨天去找瓦莉亞談談,我覺得如果可以從瓦莉亞口中得知更多關於他們信仰的東西那就更好了。
身為前戰術神學部的人員,雖然我對讀物與植物並不理解,但信仰總是跟生態環境息息相關,如果生態部分金博士難以有更多突破,就應該從信仰層面著手。


時間:14:00

中午的時候,伊爾里奇說他去找了瓦莉亞,終於這個小女生願意談談了,他說他從山難事件醒來後,就一直受到很多訪問,日夜都有人守在醫院門口,想要問他到底怎麼了,他煩不勝煩這才逃出來。但這難道不奇怪嗎?俄羅斯地這麼大,怎麼又會跑回事發地點?這裡難道不應該充滿陰影嗎?

見伊爾里奇可能問不出個什麼,我答應隊員們之後讓我來問問看。所以下午的工作分配就是由我來主要負責跟聚落的居民接觸,同時盡可能看看能不能找到跟垂釣娃娃有關的其他資訊,伊爾里奇和金博士負責水源的調查,金博士說昨天有把一個基金會專門研發來過濾毒物的淨水器丟到池塘中,而賽琳則繼續進行移動的路線規劃。

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的情報交流是有限的,因為我們之間的專業差異甚大,我聽不懂那麼多毒物的專有名詞,而我昨天在進行人類行為模式與信仰分析的時候他們也明顯心不在焉,雖然我知道把資料記錄下來是重要的,但我懷疑共享這麼專業性的情報的重要程度遠不及把資料完整的帶出去的程度,我決定之後要詳細的紀錄所有經歷,好做為未來研究的材料。

我並沒有不相信他們,我只是不相信言語。


時間:16:00
異常的友好令人起疑,但我們畢竟也在他們周遭駐紮兩三天了,甚至是「他們的一員」瓦莉亞帶進來的人,今天終於有其他人願意跟我搭話,我覺得進度有很大的進展,我們談了一些生活上的話題。
他們對我們毫無想法,但對於環境的變化卻很敏銳

「為什麼停了?」其中一個男人問我。

我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旁邊的人跟著他說:「停了,森林的變化停了,生命的湧動停了,河流的脈搏停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像歌謠一樣,我一瞬間以為他們每個人都是薩滿,都是祭司,每個人都連接上了靈界與自然界。

「自然為什麼沒有休息,他已經醒著三個日夜。」

是因為我們一直不斷的值夜,所以異常的樣貌沒有改變,才會打亂他們的生活步調嗎?異常已經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有幾個人躁動了起來。

「我們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休息是為了走得更遠,人要休息,肉體要休息,精神要休息,自然也要休息。」站在男人身旁的另一個披著長袍的男子突然間口齒清晰地這樣說了,他身上的布料甚至蓋過他的大部分臉龐:「維克特只是幾天沒有喝水了,瓦莉亞也很渴吧,自然一直沒有變化,我們也不能喝死水,大家其實對你們並沒有惡意,新朋友,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們這些人相處,因為你們看起來並不快樂,也不來自一樣的地方,想不一樣的事情,有不一樣的語言,但我們有,我們快樂,我們的心靈得到寄託,我們之間的經驗並不交會,我們對你們,並不了解。」

「雖然可能無法解決你們的燃眉之急,但我想,也許今天太陽落地後,請跟我們一起來到心室做個祈禱,祈禱的流程不用太複雜,只要祝福你們能夠快樂足矣。」

心室?公會堂的意思嗎?

「我會去問問同伴們要不要參加。」

「如果大家都能來那就太好了,但如果只有你來,或沒有人來,我們也都會一起祈禱大家的幸福,不用給我們帶來任何物資,你們給不起,我們也已經足夠富足。」


時間:18:00
一陣乾嘔聲,我駁回自我紀錄的想法,情報,情報必須共享,首先,呃......嘔,好、好痛。

「你還好嗎?」

「沒事,沒事,我只是被自己嗆到。」先想辦法回到第二營地,這裡有幾個人?

「沒事就好,這都是快樂的過程。」他們用乾枯的手把我扶起來

無數雙手擁簇著我。溫暖,快樂,幸福的情緒散播開來。

不行,保持理性,18,欸,人變多了?不可能,這幾天下來我們都知道人數不超過15人啊。我得走,得走。

附錄:890-1996:異常地域宗教研究

報告時間:1996年11月23日 23:00

報告地點:二號隔離營地

目標: 全面整備,對瑪塔博士施打鎮定劑,由金永恩博士進行照顧,賽琳特工進行守夜,伊爾里奇進行毒素解析,若瑪塔博士鎮定後得以組織語言,則由隨側者進行記錄統整。

人員狀態:人員負傷,需緊急救助

進度:成果豐碩


「當人的問題無法解決,那就看看是不是神的問題吧。」

該地區的宗教信仰依然被瑪塔認為是某種特化的薩滿信仰,相信萬物有靈,並相信世間分為三個部分,人界,靈界,自然界。該地區的薩滿信仰以自然崇拜為主,他們相信「自己的心靈到了此地就已經與神融合為一,所有的痛苦皆已褪去,唯有喜樂長存」,祭儀主要薩滿(祭司)為所有人祈禱為主體。

他們稱呼祈禱的禮拜堂為「心室」,是將血液打出去,讓全身得以舒暢的地方。
該地區宗教的神並不具體,故沒有偶像崇拜的問題,他們信仰的並非生物,也非自然現象,如同他們自述,信仰的是一種心靈超脫的可能,來到一個沒有痛苦存在的世界。他們同其他薩滿信仰一樣會敲打木板發出固定頻率的聲響,通常這被認為可以帶領靈魂穿越各界,而後人們開始褪去衣物,獻祭自身來取得快樂。

異常信仰中的核心議題:
「人為何要受心靈之苦?」
「人為何要受肉體之苦?」
「人為何要受存在之苦?」

比起薩滿,這部分的詮釋反而更像是佛教經典,心靈之苦:他們所謂的心靈是指人的情感與意識活動。愛、恨、慾望與孤獨,皆在其中翻湧,心靈之苦的來源在於人們無止境的渴求,以及無法真正消解的孤寂感。肉體之苦,相較之下更加的符合欲肉教的想法,他們認為血肉之軀不可避免地受限於生理條件:疼痛、疾病、衰老,要脫離痛苦,唯有脫離血肉之軀,延展心靈,像肉體之苦這種「教育性的痛苦」會讓人無法追求真正的快樂。存在之苦則觸及人類作為「存在者」的整體困境。時間的流逝、死亡的不可避免、宇宙的冷漠與無常,都構成了存在本身的負擔。
這些為人的痛苦在所難免的將人們帶往深淵。

「人類作為生物,不是應該盡可能地避開危險嗎?」
「危險,焦慮,心靈的枷鎖與肉體的束縛會帶來痛苦。」
「但若痛苦迎面而來,不就需要讓痛苦變得不再是痛苦嗎?」

人為了好好活下去,只能習慣。
但從絕望的痛苦中活下來的人呢?

這些「倖存者」對他們來說生活在這裡讓他們脫離世俗的心靈之苦,也沒有所謂的肉體與時間之苦,受異常影響,肉體不再成為束縛,時間在這裡也沒有定見,每天的變化無常才是自然,他們怕的是無法感受快樂與幸福,怕的是道德成為枷鎖。他們希望痛苦不再是痛苦,他們希望自己能夠得到解脫。
他們深受異常的影響。
他們已經死了。
但又跟這裡的所有東西一樣,又快樂的活著。
這不就是聖地嗎?真正的沒有痛苦的極樂世界。

檔案名:臆測
記錄者:金永恩
「太痛了,以致如果感受不到痛呢?」

根據瑪塔的口述狀況,該地區的異常對人體產生的影響如下

  • 深度幻覺
  • 肢體與神經的廣泛麻痺
  • 持續性的意識崩解

「他們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痛。」
「感受不到痛苦。」
「感受不到為人的痛苦。」
「感受不到絕望。」
「感受不到無盡絕望。」
他們的禱詞中,對這裡的描述永遠是充滿溫暖與陪伴,衣食無缺的,他們讚嘆自己的生活有多美好,感受食物的豐富,感受人與人間真心的對待,他們覺得自己沒有病痛。
他們的禱詞中感受不到痛苦跟絕望,

在祈禱儀式的過程中,有男子與身邊的人共同分食了森林中有毒植物的果實,儀式中的人也一起飲用了被他們稱為是聖水的不明液體,他們在儀式中顯得十分輕鬆,並說著要將自己的「痛苦」獻祭給神,希望神只留給他們「快樂和希望」。
之後的行為瑪塔難以用語言完整描述,每說一些他就會乾嘔,並用指甲抓自己的脖子,不得已我們將瑪塔的手綁起來以防止他的自傷行為,瑪塔的狀況明顯需要休息,但為了馬上紀錄現狀,伊爾里奇與我們商討,決定先給瑪塔注射穩定劑來維持他的精神穩定。

禱告儀式中的人們說著要脫去自己的「醜陋外殼」,露出自己的「美好人格」,他們把身上附著的衣物都脫了,露出了所謂「軀體」。他們把自己受了傷的地方,潰爛的組織用石板,利器等刮除或切下。
但他們似乎沒有痛覺,對他們來說刮除腐爛的部分或者是不利於生活的部分只是排除不便或痛苦,血肉模糊的「新鮮組織」裸露在外。
脫下外袍後的所謂「美好人格」,就是他們認為自己還能夠用的肢體部分,有些人不僅僅是少掉幾隻手指,絕大多數的人甚至缺少了整塊的胸腔皮膚,裸露出內部的臟器,他們會用樹脂或者樹葉代替肌肉來撐起這些器官,讓他們固定在應該要固定的位置上。
那些殘留下來的組織包覆著我們觀察到的白色黏菌,白色黏菌宛如新的皮膚器官將臟器與其他的東西隔離開來,爬在瓦倫坦屍體上的白色黏菌也是這樣,沒有包覆看起來完整的斷臂手掌,只長在空洞的腹腔,胸腔,口腔,眼窩和斷臂斷面,我懷疑其是否攀附著「腐爛面」生長,從而造成了隔離的作用。
但成效也許不好,腸子是最常掉下來的,所以他們還是會用布或者是大塊的葉子把自己的肚子包起來,為了防止身體散掉,他們還是打扮得跟人一樣,只有在神面前才會坦露真實的內在。
但掉下來又怎樣呢,真的造成困擾的話,就捲一捲塞回去,又或者扯斷就可以。
從瑪塔的敘述中來看,內腔近乎空洞但沒有失血過多的問題,也許毒素中有很強的凝血素。

癔症對他們造成心因性遺忘又或者多重人格又或者意識朦朧,他們忘記自己的出身,忘記自己的生活,又或者覺得四周都是熟悉的人,充滿朋友親人,所有美好的事情在眼前發生。
他們說聚落的人多達40人,每個人的數字都不一樣,但別忘記,所有儀器檢測掃描出來的,擁有溫度的生物個體只有14人。若包含我們就是18人。

迷幻、麻痹、遺忘,這三大要素,讓他們活在這裡的時候在我們看來又像是死的。
「殭屍」,這樣說也對,但又不對,他們姑且還是人類,姑且能夠溝通,也有意識,他們表現出如果損失太多的組織還是會死,不會活下來的樣子。

同時他們也樂意分享,他們相信只要把自己的部分肉體如小腸,或肌肉粘膜,或血管作成線,把娃娃或代表物掛在樹上,就能夠以此為媒介把其他的朋友召喚來這片樂土。
他們祈禱此地的快樂能夠去往他們的親人朋友,也能夠常駐在自己身上。

他們覺得離苦得樂
如果沒有心靈與肉體上的痛苦,那是不是只剩下快樂?

附錄:890-1996:「異常地區調查小組」相關資料

報告時間:1996年11月25日 10:00

報告地點:二號隔離營地

目標: 全面整備,並嘗試製作能夠減緩瑪塔博士痛苦的藥物,人員配置為:藥物製作-金永恩,聚落人員接觸-伊爾里奇,戒備-賽琳。

人員狀態:人員負傷,需緊急救助

進度:成果豐碩


賽琳:他們原本對我們毫無興趣,但自從瑪塔也跟著出事之後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會來找我們(賽琳把手掌鬆開,一把果子出現在她的手裡)),他們說這能夠有效緩解他的痛苦。

金永恩:胡說,這裡的食物跟水都擁有劇毒,你忘了我們幾天前才丟了一個淨水器在池塘裡對吧,明明他就已經有效發揮作用了,我們的水質檢測數值甚至稍有起色,但他們很快發現之後就把淨水器移除了。這裡之所以沒有昆蟲也是因為這些毒所造成的。

伊爾里奇:金博士,你緩緩情緒,別這麼激動,我們現在不管是空氣濾網還是食物都所剩不多了,這樣的,用力地吼,也是於事無補的。

金永恩:......

伊爾里奇:......抱歉,我知道你現在真的很擔心瑪塔,向你賠罪,但我們真的需要冷靜,先簡單報告一下瑪塔昨天一整晚的數值吧。

金永恩:......,他也沒有說他在儀式上有沒有吃了或喝了甚麼,但他明顯是中毒了,你也看得出來的吧?

伊爾里奇:的確是,感覺很像是這個地區的輕微中毒症狀,夢囈,盜汗,醒著的時候神情渙散,如果沒有捆住手腳似乎想要逃離隔離區。但又沒有任何外傷,還是其實毒素可以藉由皮膚被吸收呢?但這不合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就全都中毒了嗎?從尿液和血液解析也看不出個甚麼所以然來,鼻黏膜和口腔採集也沒有異常,不知道是怎樣才會讓他陷入這種臆症中。

(咳嗽聲打斷了對話。)

賽琳:抱歉,我在守夜的時候,昨天晚上,他也有起來好幾次,應該說瑪塔博士曾經清醒,那時候的意識還沒有現在那麼渙散,他有跟我講述一些更細節的東西。

金永恩:現在才講?

賽琳:我有錄音下來,你們想要聽的話隨時可以聽。

(賽琳聳聳肩)

伊爾里奇:馬上放出來一起聽看看吧。


[隔離基地攝影鏡頭,感知到異常活動,開始錄音錄影]
[錄音時間: 03:39]

瑪塔:好痛、嗚,真的太痛了,快逃,我們現在是不是還在異常裡,快逃。

賽琳:瑪塔博士?你醒了?意識還清楚嗎?

瑪塔:清楚,但,痛苦,賽琳,好痛苦(開始哭泣),我是不是受傷了,我感受到好痛,好痛,全身像是燒傷一樣好痛,皮膚也是,內心也是,牙齒也,每一條神經都在跟我說著好痛,每一個細胞都在抽痛。

賽琳:要不要先給你打鎮定劑,要不要先躺下來,瑪塔博士?

瑪塔:......賽琳,我醒著的時間是不是很少,賽琳,我們是不是被基金會拋棄了,賽琳,賽琳,我是不是因為三年前在戰術神學部犯下了大錯被貶為D級人員,是不是因為我的個人疏失造成了整個小組的全員死亡。

賽琳:瑪塔博士,你冷靜點,我現在馬上去幫你拿藥!

瑪塔:賽琳特工你,你是不是曾經為了達到基金會的目的,殺死了自己的小組成員,就為了帶走一份資料,那件事情跟戰術神學部似乎有關,我記得當初看過你的資料,基金會對你論功行賞,那時候你還不叫做賽琳,似乎叫做,叫做瑪麗亞?

賽琳:......

瑪塔:是不是我們都只是基金會的實驗對象?為甚麼痛成這樣,為甚麼你在這裡,瑪莉亞特工?

賽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現在需要冷靜下來。

瑪塔:不,我不需要,我們,雖然看似都是專家,但都只是烏......

賽琳:......,快說,他們都給你吃了甚麼,他們又給你看了甚麼,你在那間房子裡到底發生甚麼事情,快點都給我從實招來!

瑪塔:哈,別緊張,如果不放下刀的話,很容易感染的,這不是都已經說了嗎?痛,真的很痛,真的很像第一次學習了腳踏車時又摔倒的那種痛,真的很像做菜的時候被燙傷的那種痛,真的很像被初戀的人分手的那種痛,真的很像在分娩的時候,破體而出的那種痛,真的很像繫上繩子被掛在枝頭的那種痛。痛,太痛了,瑪麗亞,太痛了。

賽琳:......

瑪塔:水,噶、哦......水。

賽琳:......

瑪塔:留…不,別走,瑪麗亞,留下,留下!


伊爾里奇:......

金永恩:......

賽琳:......,所以我們現在,還有誰要坦誠佈公的嗎?

[紀錄時間:11月25日 15:07]
伊爾里奇:所以我來找你。

瓦莉亞:早上大衛應該有拿果實去給你們才對,讓瑪塔吃下去的話她會好一點。

伊爾里奇:然後他就會跟你們一樣嗎?

瓦莉亞:我不知道。

伊爾里奇:金永恩已經在分析了,如果真的是有幫助的,那就會給瑪塔吃下去。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了吧?你為甚麼會來找我們,又為甚麼會來到這裡,你不是「活下來」了嗎?你說你想要逃離每天被媒體圍繞,你大可去往其他地方,甚至離開俄羅斯,為什麼偏偏回到這裡?

瓦莉亞:......

伊爾里奇:你是來尋找同學和老師的屍體的嗎?

瓦莉亞:不是......

伊爾里奇:那你就是在尋找這個地方的入口囉?這個地方跟他們的死有甚麼關係嗎?在禱告儀式中,瑪塔也看到你了,他說了你的「死狀」,聽起來是跟你的同學們頗像的吧。

瓦莉亞:不是,不......

伊爾里奇:我的小女兒跟你差不多一樣大,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真的跟你長得很像很像,短頭髮,黑皮膚,也熱愛跟朋友出門,熱愛爬山,我們住在克羅埃西亞,他會跟他的同學們還有老師一起去義大利附近的阿爾卑斯山山脈健行......如果你們是朋友的話,一定能夠成為知己的。

瓦莉亞:......

伊爾里奇:但她死了,瓦莉亞,她被我害死了,我害死了我們全家,上上下下,我無法阻止他們的器官在食用了我製作出來的毒之後慢慢腐爛,我想說,我如果可以把這個白色的黏菌帶出去,他們說不定就可以活下來了,他們就說不定,可以跟你一樣活下來。

伊爾里奇:還是我得把他們帶到這裡?你的同學們也是這樣子嗎?

伊爾里奇:你是不是在嘗試著把他們所有人都帶回來?

伊爾里奇:那個植物,那種白色黏菌,可以阻止細胞死亡也能夠有效止血對吧?你在這裡追求什麼?你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快告訴我怎麼出去,我可以救你們所有人!

瓦莉亞:......他們,老師也,全部都誤闖了這裡,在8月3號。他們都進來了,就我因為想要多摘一些路邊的香菇所以少走了他們幾步路。

瓦莉亞:一瞬間他們就都不見了啊!

瓦莉亞:當我早上再看到他們,他們就已經殘缺不堪了,沒有殘缺的幾個人也瘋了,他們一見到我,就說著什麼很快樂很幸福之類的,說體驗到了人生,說現在非常的痛苦,說家庭非常的痛苦,說學業說分離,說愛恨情仇非常痛苦,痛苦到寧願把自己的腸子心肝脾肺腎都給扯出來,痛苦到寧願拿頭撞石頭,頭破血流也樂意。

瓦莉亞:他們覺得這樣就能回到這裡。

伊爾里奇:他們都中毒了。

瓦莉亞:這不是毒!這是藥!救活了所有人!

瓦莉亞:發出哭泣的聲音,後來我獲救,但我感受不到獲救的快樂,我活在恐懼中,我每天晚上會看到他們用扭曲的沾滿血的,潰爛的臉,跟我說著快樂是怎樣的。我覺得很痛,我在醫院的時候真的覺得很痛。

瓦莉亞:所以我才逃出來,所以我才逃出來想要找到這個沒有痛苦,我的愛人老師朋友說沒有痛苦的這個地方。

瓦莉亞:我真的覺得很痛苦,我真的覺得覺得覺得很痛苦,我覺得喪失了這麼多朋友愛人之後很痛苦,我也為你女兒的遭遇和你都覺得很痛苦。我覺得很痛苦,我覺得我的身體讓我很痛苦,這些斷掉的腸子,還有剩下一顆的腎臟,還有爛掉的肺都讓我很痛苦,我好羨慕,他們當時好快樂,我真的好羨慕他們,但我忘不掉,我好痛苦。

瓦莉亞:咯哦(疑似因為血液塞住氣管發出來的聲音),我覺得一切,你們的來到都讓我很痛苦,我好痛苦,我是想趕你們走的。你們在這裡的這麼些日子裡,我無時無刻感到痛苦,椎心的痛苦,就好像我沒了心臟,但依然有火在胸腔燃燒,我好痛苦,沒有水喝的日子也很痛苦,食物也變得不美味了,身體變得黏稠,腳步變得拖沓,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很痛苦,既痛,又苦,就好像我的靈魂得到昇華,但我的肉體還留在世上受盡折磨,我的心好痛,我的全身都好痛好痛。

瓦莉亞:藥,神、神、神神神,神啊,(踏步的聲音,同時發出乾嘔還有抓住樹葉的沙沙聲),神,神,讓我遠離痛苦,讓所有的人都遠離痛苦,讓所有的人都擁有快樂和健全的身心。

瓦莉亞:我真的好痛,我為甚麼不能遠離痛苦!

伊爾里奇:瓦、等等,瓦莉亞,孩子?!,那是你的,你別把......塞回去啊!

緊急事態:人員折損
報告人:賽琳
資源管理:食物少量,淨水器濾網少量,空氣清淨裝置損壞

暨瓦莉亞之後,第一個離開我們的是金永恩博士,他嘗試給瑪琳博士尋找「更根本性的藥物」。我相信他跟伊爾里奇的專業,一個植物學家一個毒物學家,他們兩個也有自信能夠就地取材做出可以治療瑪塔的藥。我則負責撤退路徑的規劃,我們知道了聚落附近的毒物濃度比其他地方還要高上許多。而我們的食物已經所剩不多,現在當務之急是帶著瑪塔回到低濃度的區域,然後嘗試與基金會進行聯繫。

昨天伊爾里奇跟瓦莉亞的會面並不順利,據他的說詞,這次瓦莉亞真的是「真真正正的脫離痛苦」,而瑪塔睡睡醒醒,難以進行記錄,只能靠現有的有限裝置進行身體數據的檢測。這幾天一直是金永恩在照顧瑪塔,他嘗試分析居民拿來的樹果,他說這種樹果的內部成分類似於大花曼陀羅(Brugmansia spp.),解內部毒素濃度更甚,具有強烈致幻效果,他不敢讓瑪塔貿然吃下。

但我們現有的儀器又難以進行提取和解析。

試毒似乎是必要的,在很多緊急狀況中,我所在的機動特遣隊也會有這種以身犯險的行為來突破目前的困境,通常是D級人員。事實上以金永恩的資質來說很適合加入基金會的特遣隊擔任特工。他整夜都在對樹果進行粉碎、稀釋、加熱與冷凝,像是要在這片被毒霧籠罩的荒原裡硬生生搾出一條生路。伊爾里奇身為毒物學家曾經強烈勸阻他:「這種致幻毒素不是常規的生物鹼,它會直接繞過肝臟解毒機制,從神經鏈路往回滲透,我們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但我不可能用村民做實驗,他們每個人都對毒具有抗性。」每個人每個人都是這樣。他們更在意自己,而沒有想過我們之間只要有一個人活下來就有機會把資料從這鬼地方帶出去。伊爾里奇也許還是明智的,他叫我先不要管金永恩,他會處理,我只需要盡快規劃離開的路徑,找到我們裝設的座標發信器。

下午我離開營地,繪製地圖的同時規畫路徑,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們隔離區內的透明布幕沾滿血跡,伊爾里奇站在基地中,戴著面罩,瑪塔的臉上也有一個。

「他還是嘗試試毒,他說他已經用了手邊的所有資源把毒素中和掉,同時他也改變了分子結構,他有留下他的分子式。」
我看了一眼留在桌上的報告。

離苦清(Analgix)(暫)
該毒素在極度稀釋並經過蛋白質結構分離後,能抑制「痛苦相關的神經傳導鏈」

可能有效提煉方法

冷凍沉澱法:嘗試對果實中的汁液進行沉澱,去除果實中大部分黏菌樣共生體。
液相層析分離:鎖定能影響神經傳導的特定多肽。
化學修飾:更改分子式,去除誘發幻覺的結構基團

剩下的紀錄則是化學式,筆跡潦草,我無法準確判讀,但也許這是伊爾里奇的專業範疇,畢竟他們兩個的專業性質本來就比較相近。

我看了一下地上已經被稍作簡單隔離的遺體,他的手臂被切開露出了肌肉組織,面部組織缺失,右眼球掉在一旁,血腥的場景我也是見怪不怪,但可怕的是,那些傷口並不像是掙扎留下的——更像是他在全然清醒的狀態下,一刀一刀地劃開自己的身體,屍體的體溫還沒降下來,說明這件事情才剛發生,伊爾里奇可能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若有關係,他應該會讓瑪塔跟金永恩自生自滅。
桌上簡陋的工具還有紀錄用的紙張、沾滿血的透明布幕和已經感染了的隔離區。我可能也吸入了一點,消毒區沒有足量的防毒面具,所以我遮著口鼻近來,但還是聞到了甜膩的味道,是毒素揮發了嗎?總之我很快地在備品中找到多的防毒面具戴上。

「死因:錯誤試毒」伊爾里奇用語音記錄,他已經在準備撤離的計畫,帶走所有的資料。
「死因:離苦得樂」

第三個聲音響起,的確,我們只剩三個人。


撤退計畫:無足量時間規畫有效撤退路線

基地狀況:已感染

空氣清淨系統:已感染

濾水系統:已感染

隔離防護服:已感染

壓縮食物:已感染

隔離消毒系統:已感染

定位:丟失

地圖測繪:未完成

立刻蒐集所有相關資料並準備循GPS定位系統撤離,已以每十秒對基金會發送最新定位,並尋求救助支援。
整體小隊狀況:緊急

進度:成果豐碩

緊急事態:人員折損(更新)

報告人:伊爾里奇

報告時間:11月31號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雖然撤退並沒有顯著的成效,但至少我們脫離了那塊區域,這兩天來我們沒有架設新的隔離基地,因為現有的裝備幾乎已經被感染,雖然說「疫苗」的效用可以持續大約一個月,但我們還是決定拿出備用的貝加爾斯克XII來施打。
事實上於事無補,在已經中毒的狀態下應該優先減緩毒素在體內的流動,而不是施打他媽的該死的疫苗。

水,沒有水,我們一開始吞食唾液,但最後也沒有辦法滿足生理需求,今天開始陷入了一種真的很糟糕的狀態,雖然賽琳沒有說,但我覺得他也做好了我們隨時得要放棄瑪塔的心理準備,我們要背著裝備,自然不可能揹著瑪塔,所以在討論過後還是把他的雙手綑綁,但幫他的腳鬆綁,方便移動,好在也許是金永恩的治療起了成效,昨天一整天,瑪塔的精神狀態還算穩定,我們至少行走了五個小時,途中雖然他的話很少,眼神也略為渙散,但呼吸穩定沒有消耗更多的過濾器,我們換了六個過濾器,還剩兩個,也就是一人使用一天的分量。
好消息是瑪塔在醒來的時候又給我們帶來新的訊息,壞消息是,這是最後的訊息。


「......金博士死的時候,我的意識是清楚的,他想要給我施打還有飲用植物萃取出來的液體。我拒絕了他。」

「我不懂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神情緊張,明明我感覺良好,不痛了,甚至連說話都正常了,我的狀況穩定,周邊也都是朋友。」

「我們的同事,獄友,我的同學,我的神父,我的神學精神導師,我敬重的教授。」

「我的兒子甚至跟我說他錄取了耶魯大學法學院,我跟他說我還沒賺夠錢能夠幫他付耶魯的學費,媽媽我......,我害怕他在美國求學的時候會受到種族歧視的困擾,但他跟我說他已經交到了朋友。」

「我們,其實我不知道,我們還沒有離開對吧,如果離開了,我就要辭去基金會的工作去美國買間房子,租的也可以,到時候你們也一起來吧,我真的覺得你們是很好的同事。」

「伊爾里奇,賽琳,金永恩博士。」

「啊對了,事實上我想要交給你們......我藏起來了。」

「金博士最後把眼球挖出來的時候笑了。」

「不會痛,他說,他說感受不到痛,他說如果最終都得這樣那我們需要有點貢獻。他其實知道我們的資源不能夠支援我們走下去,沒關係我也不痛了,就能省下更多物資。」

「我瘋了嗎?我在瘋癲與快樂之間,在精神病患與天才之間,畢竟神學跨足在玄學與科學之間,我自然也在這兩界中遊走,想用科學和玄學證明神的存在,但神不需要證明。」

「你們,不要嚇到喔,跟你說一個我跟金博士的實驗成果!」

「你們知道為甚麼他要把眼球挖出來嗎?一定覺得他是中毒了吧。」

「的確是,我們都中毒了,中毒的人怎麼有救呢,所以我想說一定要給我們這趟旅行留下一些甚麼有價值的紀念品,我不是拒絕了植物萃取液嗎?那是他辛苦的實驗成果,雖然只是原型,但他依然給他命名了不是嗎,離苦清。雖然有點庸俗,但我把離苦清保存下來了。」

「我們的觀察報告,不是說了那種具有修復性質的,保護性質的,甚至可以說有防腐性質的白色黏菌,只會存在傷口上?不管是異常植物,瓦莉亞還是瓦倫坦,還是所有的居民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攀附那種白色黏菌,我在想他應該叫做Mycophoros albicans,但問題是我們不知道他的生長原理是怎樣的,真菌類就是這樣的迷人呢,金博士這樣說。」

「如果我們本身擁有傷口的話,那是不是就可以移植Mycophoros albicans了呢?他會攀附在傷口上,來進行凝血和修復。」

「你們都離開的時候,我們是這樣推測的,如果我,把腹腔打開,然後把那些需要保存的容易變質的『樣本』放進去,然後再讓這些具有防腐效果的黏菌攀附在傷口上的話,是不是能夠把樣本以新鮮的方式帶走?」

「我們都出去的話,基金會就可以研究了。」

「你們看,栩栩如生的吧,這是金永恩博士當初發現的蜜蜂做成的標本喔,我把他藏在我的心裡。等之後我一定要把他送給我從大學畢業的兒子,跟他說我們又發現了一種神,一種新藥。」

「這種藥,可以幫世界上的人得到快樂。」

緊急事態:人員折損(更新)

報告人:伊爾里奇
接續報告人:【數據刪除】

報告時間:11月33號


瑪塔說,離苦得樂。

她甚至還引用了經文,說「此苦聖諦者,謂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我聽著,只覺得她還真有力氣去背誦這些條條框框。可我呢?我的樂從何而來,因為我不信神嗎?因為我是無神論者所以感受不到嗎?我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救不了。我的藥劑,我的毒物,害死過的人絕對比我能記住的還要多。
甚至我的妻子和女兒們都被我害死了,我真的殺了很多人,我一開始只是醫生,怎麼最後會落得這番田地?

為什麼金永恩這麼有尊嚴地死去,為什麼是他在接手我沒有做的這些研究?這是我討厭金永恩博士的原因,因為他也是醫生,北韓的醫生。
他是脫北者。
南韓給他寫了傳記,說是脫離了北韓壓制的痛苦,說是忍受不了給權貴做手術,最終逃到南韓享受了自由的醫生。南韓媒體還替他寫了傳記,把他吹捧得像個救贖的象徵。可這一切多麼可笑,因為他加入基金會首爾站點之後,最後又被派回北韓,做著潛伏、偽裝的工作。他的一生繞了一個荒謬的圈子,從痛苦出發,終究還是跌回痛苦。直到死亡。他的人生這麼痛苦,就算到最後也是這麼痛苦的死去,但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光榮地離開。他為什麼願意以自己試毒,挖下自己的眼球來確定中毒,才來剖開的胸膛。
為什麼我們從事的都是生老病死的工作,我們有近乎一樣的痛苦。我們想要讓人的快樂延續下去,但他為什麼可以這樣?為什麼他可以英雄般地離去?

是因為我沒有那麼痛苦?人的痛苦畢竟是比較出來的,在瑪塔跟我們掏心掏肺的說了之後,我覺得我的痛苦程度遠不及他們,我沒有辦法做出這麼痛苦的犧牲。我只是用這樣的說辭在掩蓋自己的懦弱,我不願意面對親人的消逝。
但如果他們有活下來呢?我的隊友們有活下來呢?

瑪塔,D級人員,光榮的死去,金永恩,北韓的叛逃者,叛國者,負罪者,光榮的死去,瑪麗亞,基金會放逐名單之一,無國籍者,正光榮的死去。

瓦莉亞和我們,不都只是自己事件中的「倖存者」,黑條,他滿足了甚麼條件,得以活下去?活下去有什麼錯?

為什麼活下去要飽受精神之苦,為什麼倖存者的人生得不到快樂,為什麼當了醫生,研究了毒藥,依然沒有辦法辦法解決困難?

為什麼大家可以去度假的時候我們要在這裡飽受折磨。這應該是迎接聖誕的月份,怎麼我們還在......,等等,聖誕的......月份?現在11月底了吧,為什麼我寫著33號,但,不是下雪,為什麼西伯利亞到了11月都還沒下雪?

快點想啊,伊爾里奇,我們快點回歸異常效應本身,如果他,這個地方,不是時間的皺褶不是空間的反面,他又會主動的偽裝,移動,捕食。

錯了,一開始就錯了,空間會移動,但空間不會捕食,雖然我們都說這是一個「生物性」的空間,但生物性依然是個形容詞,但他是名詞的話呢?賽琳......我得告訴他這個,等等,他在哪?這是誰的屍體?

誰在保管瑪塔的心臟?

影像紀錄:

紀錄器顯示時間:11月33日 16:33

溫度:5攝氏度

溫度感測裝置:2具人體狀物體停止移動。

定位反映裝置:

*1到71號GPS發訊裝置:運作中。
*1到13號GPS移動中。

一半螢幕被樹葉覆蓋的影像紀錄器紀錄到了踩踏樹葉的聲音,聲音持續了30分鐘,然後螢幕被扶正,四周的樹林是「保護色」般的西伯利亞杉木,地上的人形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他們說死的時候不會痛苦......」

「但我好痛,這是報應嗎,這是我不計代價帶回資料的報應嗎。」

「我不知道資料不資料的,但傷成這樣不痛就有鬼了。」踩踏樹葉的聲音停了下來。

「你是鬼嗎,來嘲笑我們沒有意義的付出?」

「我只是聽到GPS定位裝置不斷在進行呼叫,一分鐘一次,我剛好在附近調查,就過來看一下是不是需要幫忙,我看收發器在你身上,你會不知道?」

「只有兩個人出來,其中一個人衣衫襤褸,是捧著心臟走出來的。」

基金會四級檔案

危險度:【數據刪除】

項目等級:【數據刪除】

收容措施:(目前基金會失去了對該項目收容的主導權)

描述:
該項目為一附著於西伯利亞中部,哈馬爾達班山脈附近的一異常生物。該生物的生物特徵目前不明朗,該生物身形巨大,生物內部消化器官擁有與哈馬爾達班山脈附近植被相似的植物系統,為一障眼法,目的是引誘食物進入後難以脫逃。
該項目會分泌一種毒素,該毒素目前被認為具有以下效果:

  1. 深度幻覺:「幻覺性陪伴感」與「過度樂觀傾向」
  2. 肢體與神經的廣泛麻痺:高效阻斷痛覺訊號,顯著鎮痛效果
  3. 持續性的意識崩解:遺忘與人格毀滅。

吸入該毒的生物由於肢體與神經的麻痺,會感受不到發生在身上的各種事情,對危機的意識也會降低,他們會魯莽的去做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們的意識產生崩解,也會產生持續性也無法脫離的幻覺。
後該異常生物則能享受獵物分解後帶給他的養分,故我們可以將該異常空間視為「胃袋」,因此一切胃袋內的毒素都是具毀滅性的。

根據帶出來的新鮮樣本,該毒素經後期研發,分解為幾個不同的部分,目前已被廣泛用以基金會的事業中,以下舉例,但不僅止於條列使用範圍:

  1. 給MTF施打的強烈麻醉劑
  2. 給SCP施打的強烈鎮定劑
  3. D級人員用的高速安樂死劑
  4. 基金會員工用的強效記憶刪除藥劑
  5. 刪除性格,用以基金會安全測試時使用的專業藥劑。
  6. 【數據刪除】

鑒於其帶來的龐大經濟效應,應無限期確保基金會專業人員得以進入SCP-ZH-890中,以取得足夠多的原料進行分解。如果可以,應擴大對該項目的開發,並對其中的Mycophoros albicans進行研究,目前已知該白色黏菌離開項目就會立即死亡,似乎他的生存環境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嚴苛。
但他對於臟器的保存效果又是真的,也許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好的防腐劑,他完整地保存了瑪塔博士的心臟,縱然心臟離開項目就快速腐化,也無法提取上面的黏菌樣本進行研究,目前該黏菌的樣貌只能從照片中觀察,但還是將包覆在心臟內的離苦清(Analgix)給完整的帶出來了。

帶出來的還有蜜蜂標本及近乎完整的異常探勘小組在異常內的所有紀錄和調查報告。但仍有很多無法被揭露的部分。

目前基金會認為最適合被指派進入項目探勘的人員已經多次拒絕基金會的申請,同時基金會的高層也有意指派他前往其他地方對其他項目進行調查,但他願意幫我們在其他國家留意有沒有其他這類型生物「寄生」在地表上。

基金會應妥善「控制、收容與保護」該項目,以最大化基金會的利益,並防範該強烈藥物遭其他有心人士或政府濫用。

補充:離苦清(Analgix)因為毒性太強,且原物料難以被完整保存,因此這類型「原始樣態」的藥物被正式命名為「涅槃」निर्वाण,而離苦清(Analgix)則用以廣泛稱呼那些由涅槃分離出來的其他藥物。

「應該要對這兩個倖存者進行密切觀察,尤其是毒抗性強的那個,其中瑪莉亞特工似乎申請想要組建新的探勘隊伍,就批准吧,讓他們兩個一起。」

「दु,苦啊,只要感受不到悲傷,人類就能快樂嗎?」































附錄 SCP-ZH-890 異常調查小組倖存者紀錄

時間:1997年03月18號 06:00

地點:51.██████, 104.██████

紀錄器:27號發信器














(沉重的呼吸聲)
███:呼叫…大家還在這裡嗎?



███:這裡,老婆,女兒,大家都在,瑪塔,金永恩,你們也留下來了

███:真好。

頁面更改紀錄: 6, 最後編輯於: 21 Sep 2025 19:13
除非特別註明,本頁內容採用以下授權方式: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Alike 3.0 License
請點此編輯本頁內容。
單擊此處切換頁面各部分的編輯按鈕(如果可能)。 在標題邊會顯示「編輯」鏈接。
在不編輯整個頁面原始碼的情形下添加內容。
看看本頁過去是如何沿革的。
若您想要討論本頁內容 -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檢視並管理本頁附件。
管理網站的好用工具。
變更頁面名稱(及 URL 位址,或許會影響分類)。
在不編輯的情形下檢視維基原始碼。
檢視 / 設定父頁面(用以建立瀏覽足跡與結構化配置)。
向管理者檢舉本頁有令人反感的內容。
事情不如預期?找找看您可以做些什麼。
一般的 Wikidor.com 文件與說明。
Wikidot.com 服務條款 - 您可以做的事,您不該做的事之類的。
Wikidot.com 隱私政策。

AltStyle によって変換されたページ (->オリジナ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