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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SCP-CN-2849指可能与"使用指南针"之动作符相关联的仪式性行为。具体内容目前不明。
当前状态:仪式学部正在对有关SCP-CN-2849的记录进行仪式关联性分析。
附录2849.1:战术神学部的探索记录(摘要)
<记录开始>
[所有管风琴突然发出尖啸声。教堂内部剧烈摇晃,彩色花窗沿着墙壁向上"蔓延",并逐渐覆盖穹顶整体。数秒后,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穹顶中央睁开,天花板坍塌,大量玻璃碎片坠落。大堂中浮现巨型轮辐的虚影。]
[小队人员向出口移动,试图撤离,但很快发现教堂原本的大门已经坍塌。]
Mu-1:操,不行,门都快折成三角形了。拿炸药来。
Mu-3:[查看仪器]炸药没有用,这是空间本身的扭曲。座天使想挤进这个小教堂,所以它在尝试......扩张空间。它马上要降临了。
[C4炸药爆炸。变形大门的木质外框被破坏,但并未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Mu-2与Mu-3四处张望。]
Mu-1:从窗户呢?
[Mu-2拔出手枪向转化成花窗的墙壁射击。子弹径直穿过了花窗。]
Mu-2:恐怕也破坏不了。干,窗户上面的花纹......我好想吐。
Mu-1:没有其它的出口吗?
Mu-3:不知道......
[摇晃加剧,尖啸声持续升高音调。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所有人员跪在地上。]
Mu-1:天啊,怎么所有的星星都在看着......
Mu-3:什么?[惊叫]Brian军士,你的耳朵在流血!
Mu-2:很快你跟我也会像他一样吧。[咳嗽]真想不到,我落得的死法竟然是被天使审判。喂,唱诗班的小男孩,在我临死前教教我忏悔吧,让我上个天堂。
Mu-3:我......
Mu-1:我们无关紧要,不,我们远离那可怜的羔羊,背离星星的眼,离开这里沿着红色的奶与药的河你们的赠礼如今主赐还给你们......
Mu-2:看开点,小伙子,人总有一死。你肯定能上天堂的,不像我们。
Mu-3:不,我觉得Brian军士在试图说什么。他一定在试图说什么,一定是。
Mu-3:......我们能回去。
Mu-2:[笑]我们能吗?
Mu-3:只要......
[Mu-3取出随身装备的指南针,沉默片刻,然后将它握紧。]
Mu-3:我们能。博士,请你扶着Brian军士。主决不会惩罚我们未犯的罪孽......
<记录结束>
研讨记录2849.1
部门:基金会仪式学部
研讨会组员:
<博士(为区分,以下称为K.J)>
<特工(为区分,以下称为N)>
<研究员(为区分,以下称为B.B)>
<记录开始>
K.J博士:以上是上个月机动特遣队Mu-101("神徒")逃生行动的记录。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的,战术神学部交给我们调查的"值得注意事件"。
研究员B.B:他们把所有人活着逃出来当成一种异常调查,是吧?
K.J博士:这种说法有些刻薄。专注于工作上。
研究员B.B:好吧......但为什么是指南针?米歇尔神甫的做法是正确的,他们三个人以三博士的身份进入区域,所以"借助座天使降临时打开的门径从西边离开"这样的逃生计划的确有可行性。有不合理的地方吗?
特工N:[思考片刻]......指南针的问题?
K.J博士:是。指南针在当时扭曲的拓扑结构中是无效的,换句话说,Mu小队当时没有确认西方向的手段。Mu-3在事后报告中承认自己当时就发现了这一点,但仍然做出决策,使得最后全队奇迹般从正确的方向撤离。虽然我不觉得"奇迹般"是一个不可接受的理由......总之,战术神学部把这件事交给我们,让我们从相关事件里寻找可能的异常联系。
研究员B.B:指南针,哼。这东西能有什么花样?
特工N:不知道,我不喜欢露营。下次杂活往外推一推吧,博士,再这样我们就要改名叫"战术神学后勤部"了。
K.J博士:这次他们有批准经费。
研究员B.B:战术神学后勤部行动!
<记录截止>
附录2849.4C
若遇天景曀霾,夜色螟黑,又不能辨方向,则当纵老马前行,令识道路,或出指南车或指南鱼以辨所向。指南车法世不传......
方家以磁石磨针锋,则能指南,然常微偏东,不全南也。水浮多荡摇。指爪及碗唇上皆可为之,运转尤速,但坚滑易坠,不若缕悬为最善......
安罗经,下指南,须从乾宫下。拜周公圣人,李淳风仙师,定针童子、转针神郎、换水神君、下针力士、走针神兵、罗经坐向守护尊神、护国庇民妙灵昭应明著天妃等,求今日良辰下针,青龙下海永无灾......
当那些在海上航行的水手,因乌云密布而失去太阳光辉的裨益之时,或夜幕的阴影将整个世界笼罩之时,迷失方向的人们会利用磁铁碰触过的细针。当它停止旋转时,所指的方向即是北方......
我向真主寻求帮助,将我的信任放于祂的身上。我在晦涩难懂的事情上都依靠祂。你首先要做一个银或铜的碗,大小适中,边缘宽大、平整,有如星盘的边缘;然后你拿起一根钢针,用磁石好好擦拭它的针头,并最好是用黑色和有光泽的种类......
研讨记录2849.2
<记录开始>
K.J博士:指南针。你们两人的想法?
研究员B.B:指南针本身一定不是异常。这种东西的历史记录广遍世界各地,原理只是基于简单的物理。把磁针浸泡在煤油或矿物油里,有更精确的方向和刻度——一千年来一直没有什么不同。原始且有效的小工具。可能有作为"钥匙"的潜质?
特工N:一千年,全世界古往今来用过指南针的人至少要以亿来数。如果这是一种"发现",那一定不会是我们的"首次发现"。
研究员B.B:嘿,你小看我们?
特工N:只是经验论而已。风水学又如何?他们会用到司南吧?
K.J博士:风水学的侧重点更多在于方位。罗盘是确认这些方位的工具,而它本身不具备太多特殊性。可能会有象征意义,但在占卜过程中这些额外意义难以作为一种影响元素去考虑。
特工N:......没点子。光看着这些船员的流水账想不出思路。探险者"奇迹生还"的例子是数不胜数,但要直接和"携带指南针"联系在一起?太牵强了,不可能有这种显著的异常性差异的。
研究员B.B:要么,还是回报他们"异常互动情景下的特定孤例"呀?反正他们不会搞复现实验的。
K.J博士:至少需要一个初步结论。他们正在筹备驱逐座天使的计划。
研究员B.B:那他们也不会为这事问我们的责吧。
特工N:这是一种基金会认可的负责态度吗?
研究员B.B:哎哟,我们是个不能再小的地方了,还能怎样处罚呢?一队特工冲进来给这三个无名人一人来一枪,丢下记忆删除药和退休协议就撤,真是酷毙了——
K.J博士:咳。
[沉默]
研究员B.B:呃。
特工N:[轻声]哼。
K.J博士:"与异常的互动"算是个方向。1000站档案库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你们两个人明天早上去查一查相关的记录。就算最后只能确定存在或不存在特异性,也算是可以交差的成果。
<记录截止>
附录2849.15D:《我与"裴依德号"》的选段
我润湿了手指朝上竖起,得到的仍只有失望。今天天空依然阴郁,夜晚的寒气透过衣物轻轻扎在皮肤上,令人浑身莫名不快。灰蒙蒙的海雾,这时好像散去了一些,然而只有这点好事还不足以带给人慰藉。我的脑袋还在一个劲地发胀。嘴里又咸又苦,酒也冲不散这奇怪的味道。
唉,都怪那风的小妖精愚弄我们!本该持续扫过海域的贸易风突然停止,害我们这一周都在桑他海峡的南边来回打转。货物,我想没可能按时抵达了,但和那尊跳舞的黄铜雕像共处一船早已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
一场奇怪的传染病正在船上蔓延,那些眼睛看不见的可恶微菌,阴影里咯咯笑的恶魔正在残害着我的水手,让他们胡言乱语,没有清醒神志。Isaac和Krege,还有几个好小伙子尚且醒着,可他们眼睛里的忧虑就比传染的癔病更可怕。我是船长,"束手无策"绝不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否则这艘船不如立刻沉没。
站在瞭望台上也瞧不见海鸟。这不是好兆头。
......
我们决定清点整艘船。虽然于现况无益,但闲暇只会滋生更多疯魔。水手们的病情仍在恶化。这几天来,他们对自己的名字都毫无反应。我所见的最多的境况,是他们三两聚在一起,嘴里念叨着示玛的祷文,天知道他们是何时学会的。我敢说,麦加朝圣客的日行祈祷,也没有这些一夜的信徒来得虔诚。我们把水和肉干从舱底拖了出来,高高垒在甲板上,期望它能像宏伟的巴比伦塔那样振奋士气。
清点人数比清点物资要麻烦上不少。有些病患并不像他们躺在船员室的病友,或那些甲板上的皈依者(如前文提及)那样安分,而是顺着崩解的心智在船上四处游荡,就有如幽灵。最后,我终于在船舱下面的压载舱附近找到了Clark和Dodd。他们一见到我就发出尖叫声,一千个不愿让我碰触。我只得把水和食物留给这两个可怜的人,自个离去。
"我找见那俩人了。"我一回到甲板上就对Krege说。"你那边如何?Jacob今天还好吗?"
他转身面对我。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好似在受困的这些天里我头一回仔细端详他的脸。这个小伙子也被病痛拖垮了!他黝黑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并像暴晒的旱地一样干枯开裂。布满血丝的眼球整个突出了眼眶,瞳孔却比针尖还要小。他的嘴唇一直蠕动,咀嚼着某样东西,时不时有汩汩血流从他的嘴边漏出。这幅景象着实令我惊骇,不是因为他模样骇人,而是我竟对这些日子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毫无察觉。随即,他嘴里流出的鲜血使我意识到某种更可怕的事。
我快步跑入船舱,寻找Jacob的房间,而Krege只是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后。万幸,Jacob看起来安然无恙,仍在昏睡中发出呓语。我扒开Krege的嘴,发现他嘴里咀嚼的是干燥的肉干,血不停地从他崩坏的牙齿和牙龈之间冒出来。似乎是虚惊一场。但我不这样想。海雾,它那灰蒙蒙的鬼影不仅在船周萦绕不散,也渐渐令人们的心智蒙尘。我怀疑我们遭遇的疯狂不会停止。
......
我可耻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窗外的太阳已经快掉到海面以下了。海洋是无止歇玩弄航行者的孩童;在船上做事,贸然沉入梦乡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梦?我已经有十年没做过梦了,久到我不记得人的噩梦该不该是这幅模样。
人鱼、幽灵船、海怪——海上流传的噩梦故事数不胜数。因那海面下的万米深渊是人力永远不能探及,人们相信此种领域已经落入了诸神的掌控。这些吓人的故事从没阻挠过我,以及其他所有勇敢的人去扬帆探索大海的处女地。我们坚信,在豪迈的笑声和美酒中,再恐怖的故事也不过是桌边笑谈。
但假若在我们漂浮的坚实堡垒之下果真蛰伏着神呢?假若我们褪去所有保护自己的武装,赤裸地面对黑暗中神明的注视,我们还能坚信吗?
我把酒灌进喉咙,但冲不掉嘴里的味道。Krege趴在我的脚边,安静地啃咬着一块桶上脱落的木板。
......
我沉入的不是梦乡,而是泥浆。一片灰黑色的泥沼,只是看着它就让人拼命呕吐和尖叫。我奋力挣扎,但努力只有徒劳。当又咸又苦的流浆灌入我的口鼻时,我知道了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我们将会死去,然后融化,融入浑浊而粘稠的海水。我们将被囚禁在神的大口里,背叛我们的过去的一切,只为引诱更多的可怜人坠入神的饥肠。
一种愤怒的感受盈满了我的胸膛。我一把扯开水手环抱的手臂,拖着他轻如干柴的身体摔到地上。我这才发觉,自己在神思恍惚的当口被带到了甲板上。Jacob蜷缩着后退了,又有几个人影靠拢过来。
"怎么,你们这些快死的人!"我说。"你们要反叛吗?"我抽出佩刀朝前挥舞,人影们确实停下脚步,但也没有后退。更多鬼魅般的身影从模糊的黑暗中现身,如雾霭一般将我团团围住。他们好像在说:回家了,我们要回家了,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呢?
这些丧气的话语更加令我怒不可遏。"混帐!"我狂叫道。"你们这些贱民想要去哪?你们要从这艘船上逃走,跟着那神明恶毒的呼唤去吗?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忘了我是何人了吗?"
天啊,我在说些什么呀!过了这么多年头,我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说话。我只记得,当怒火在我的胸中燃烧时,某种东西也灌入到我的心里面了。它并不是那些令我厌恶的噩梦;相反的,我感到那是我当下最渴求的一样东西。跟着,它更鼓动着我,使我继续站在船头高诵了。
"给我记起来:我是你们的船长,是掌管这艘大船的君王,这船上的一切都听我号令、由我统领。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能把你们的生命收去,连你们祈祷的上帝也不能忤逆我。你们可知道?你们可记牢?在这艘船上,我的权柄就比那任何的神灵还要大!要是一定得服从,你们只得服从我!要是一定得畏惧,你们就该畏惧我!"
我的心脏剧烈地鼓动,身体好像沸腾的茶壶,我的头脑却在这种境况下愈发地冷静。在那一刻,如同在风暴中紧握住缆绳,我好像重新获得了对自己生命的把握。我从噩梦中醒来,与船员们的目光相迎;我们的瞳孔因毒性的力量而缩窄,但至少我们睁开了双眼。越过他们,天空已经放晴,群星按着千百年的排布闪烁,女神腰链上的三颗星在其中尤为夺目,好像放在丝绒帘布上的名贵饰品。阵风掠过天空,吹得高耸的桅杆微微摇晃,低沉的吼声在沉重的木头之间回响。我们的幽灵在耳边说话:我们不能回家,又该去向何方呢?
"那种事情,难道不该到时候再想吗?"我拿起罗盘,高声向水手们喝喊。"动起来,动起来呀,你们这些可怜的窝囊废。扬帆!"
......
研讨记录2849.5
<记录开始>
特工N:哦。这是本自传小说,是吗?
研究员B.B:是,莫比·迪克船长的自传。此人于1825年受雇于异常货物委员会,从事专门的异常运输工作,并在这之后的35年里一直保持活跃。他退休后整理出版的自传反响不赖,直到如今也是畅销儿童读物。
特工N:但我还没懂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真的遭遇了异常吗?或许解释成"压力下集体癔症"也说得通理。
研究员B.B:资料的分类是异常相关没错。也许是遭到特殊的袭击,或者异空间?
K.J博士:实际上......我记得这是一段有关平民与SCP-3000交互的记录,文中描述了一些接触Y-909后的典型症状。基金会对这个事件应该是有过调查的,研究员,把屏幕打开。
研究员B.B:啊,好的。
[多余记录已省略]
K.J博士:......根据以上这些资料,我们认为SCP-3000可能早在18到19世纪就有过显著的活动行为,范围可以达到海洋的中层带。印度沿海地区在这段时期异常高的谵妄症和流产发病率也可佐证。由于异常具有的记忆丧失和精神效应,相关记录通常模糊不清,但和少数较为详实的记载可以相互对照,其中以出自船员的记录最为突出......
K.J博士:......推测SCP-3000在图中所示区域的活动致使大量的Y-909被抛射到浅海,并在阳光下蒸腾并混入雾气当中。莫比·迪克的船在受污染海域驻留了四天,因持续摄入低浓度的Y-909引发了一系列生理和心理症状,包括谵妄、嗜睡、记忆混乱、瞳孔缩小等等。类似的事件在其他船员间也有记载,被称作"印度瘟疫"或"孟加拉疯人病",但大多数因摄入量低而症状较轻。
研究员B.B:Y-909是我们过去用的那种失忆药的原料?
K.J博士:是的。现在我们已经开始使用合成替代物了。
特工N:至少莫比·迪克很幸运,不是吗?如果再晚几天起风,他们都会死在那条船上。
研究员B.B:[思考片刻]......幸运。
特工N:确实很幸运,这里没有证据说船长激发了什么呼风唤雨的超常能力。不过,如果你想说激发了"幸运",那我们讨论的就是一种概率异常。
研究员B.B:别再让我翻几个月纸张来证明"概率"了......我在想,看看这个故事。我不觉得这只是个关乎"运气"的故事!
特工N:等一下......我们想要的"指南针",是不是只在这个故事的最后一行出现过?
[沉默]
特工N:那这份资料对我们有多少用处?
[沉默]
K.J博士:啊。
研究员B.B:......我们先看下一个吧。
<记录截止>
附录2849.28B:对安德镇地下工业建筑群的常规检查
参与人员:
- 研究员Matan,奥秘消解部
- D-2298,曾有数次异常地区探索经验
[前言:奥秘消解部在此次任务中对安德镇的地下异常区域试验性地使用了重型AAF-DeBExT冲击泵。在清洗作业结束后,一名D级人员(D-2298)被派遣进入上述区域,以验证此设施在协助无效化地下大型反熵空间方面的成效。D-2298配备了标准防护服和工具包、肩载摄像头、头灯、远距探照灯及二级音视频记录/通信设备,并以一条回收缆绳系住。]
<记录开始>
[D-2298从陷阱入口进入目标区域,将摄像和照明开启。通讯在数秒后成功上线。D-2298整理身上携带的其它装备。]
研究员Matan:[低声]......视野范围内可见表面覆盖的化合物明显减少。注意到在清理化合物后视话质量和强磁干扰情况都有较大改善,未来可支持使用无人机探索......
D-2298:你在说啥呢,指挥部?
研究员Matan:抱歉,我在录自己的报告。
D-2298: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完再录总结吧。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指挥部?
研究员Matan:你本次的任务是安全的。敌对实体不会靠近我们已清洁的区域,因为它们在洁净区域会发生解体。探索过程中记得记录周围环境,结束后你将从原路返回。
D-2298:我更希望你们能说"没有怪物",我手里可没有武器。不会靠近!天啊。
[D-2298开始行动。镜头中可见被严重腐蚀的砖墙和管道系统,黑色液体从管道的缝隙渗出。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零件和木头碎片。根据指示,D-2298在堆砌的机械设备之间左转,沿着一条走廊往前。]
D-2298:这里看起来不像厂房,更像一个仓库,到处都是管道和乱堆乱放的设备。不知道人要怎么在这里面干活。
D-2298:听说你们"清洁"了这个地方?我没看出有多干净啊。[笑]卫生不合格。
[D-2298将摄像头凑近一台分拣机,观察到设备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缓慢锈蚀。设备仍在试图启动,但齿轮组因劣化已经自行崩解。]
研究员Matan:和预计的情况基本一致。
D-2298:[紧张]墙也都掉渣了。这地下不会塌方吧?
研究员Matan:地质结构很稳定。
D-2298:[用手敲击墙壁]好啊,砖墙真厚实。信你一回。
[D-2298继续前进。20分钟后,D-2298行至一面积较大的车间,几座大型脚手架粗略地将该地带分隔成数部分。地面堆满了钢材和工业设备的残骸。D-2298试图穿过车间到达另一侧的出口,但上述障碍物使其行动艰难。]
D-2298:[喘息]够累人的。为什么这儿有一大堆东西?
研究员Matan:可能是清洗作业所致。
[D-2298翻越一台倒塌的盾构机。]
D-2298:你们用什么玩意清洗的?我第一次听见这词的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那种洗车用的水枪。要是用你们这把水枪洗车,怕不是能把车冲到街那一头去。
研究员Matan:其实这个过程和水没有关系。
D-2298:是啊,这得用多少水。
D-2298:[移动探照灯]我可以把这边的脚手架砸开吗?它看起来很脆。从这里穿过去更近。
研究员Matan:[商讨]......小心不要破坏脚手架结构导致塌方。
[D-2298徒手将脆弱的钢材移除,过程中脚手架略微摇晃但保持稳定。10分钟后,D-2298成功开辟一条通路。]
D-2298:好的,这样就——
[脚手架的摇晃没有停止,而是更加激烈。从D-2298头顶处传来链条摇晃的吱嘎声和湿润的碰撞声,接连不断。黑色液体和黏土溅在D-2298脚边。]
[D-2298快速穿过通路向出口奔跑。]
......
[摄像头被D-2298手持。方向与移动方向相反,似乎是D-2298想要拍下追逐他的实体。由于镜头晃动和失真,这段画面几乎无法辨认。]
[D-2298移动至某一房间中,并暂作停留。他打开头灯,周围约一米范围的区域可见,更远处则难以被照亮。视频中可听到流水声。]
D-2298:"不会靠近",我说什么来着?有本事说那些肉浆怪物是你们的特工。
研究员Matan:[杂音]听得到吗,D-2298?现在是异常情况,你本应还在洁净区域内。
D-2298:这会儿我没听见它们的声音。[停顿]模样怪吓人的,你们看见没?一坨黏土和肉浆的软泥,好像还有黑色的油脂。其实它们的移动速度比我想的要慢。我怀疑我都能从它们头顶蹦过去。
研究员Matan:确认你自身的位置和环境,[杂音]返回。我们很快会派出援救。
[D-2298向房间入口摸索,随其移动可听到哗哗声。D-2298低头,看到有液体没过其脚踝。]
D-2298:好恶心的味儿。哪来的水?
[流水声愈发清晰。到达房间边缘处,在墙壁上方可见掺杂油脂的浑浊液体正在从管道的数处破损中不断流出。D-2298朝身下摸索,水已达到膝盖。他站在原地停留片刻。]
[D-2298急躁地寻找房间入口,激起接连不断的水声。影像中显示房间的四面都是墙壁。水位仍在持续上涨。]
D-2298:我操。
研究员Matan:不要慌乱,救援将[杂音]冷静,注意......
D-2298:去你的冷静!
[D-2298情绪激动地大声叫嚷,他奋力地砸墙,随后脚底打滑,险些跌入水中。D-2298停止了动作。]
D-2298:总归会这样,我当然清楚,人不可能走一辈子运。但我至少希望能死得痛快,而不是一个......一个他妈的水牢啊,拜托。
D-2298:[手电筒向上]这个房间没有多高。按上涨的速度,我等不到你们救援。还有什么建议吗?
研究员Matan:实体[杂音]磁性的干扰,导致通讯[杂音]保持联系,正在......
D-2298:我屁都听不清。真是经典的桥段。
[D-2298攀上堆积的板条箱,躲避迅速上涨的水位。他打开工具包思考片刻,突然兴奋地在其中翻捡,将医疗包、食物和湿透的手册等全都丢到水中。他拿到了一个指南针。]
D-2298:肯定有一扇门——不然我怎么进来?我得找到它。哪怕我能扒开一条缝,就不至于淹死了。对吧?
研究员Matan:[杂音]
[D-2298用头灯照亮指南针,指针不停左右摇晃,仅显示一个大致方向。D-2298浸入水中,朝某方向游动,并不断检查指南针的状态。当发现指针持续转动时,他停住了。]
D-2298:啊?
D-2298:这东西在干嘛?[摇晃指南针]绝对是这儿附近了,我需要知道具体在水下哪个方向。别给我发疯!停下来,天杀的,你转得跟个陀螺一样......
[D-2298注视快速旋转的指针,突然不再说话。他持续地移动指南针的位置。除去越来越大的水流声和他的呼吸声外,接下来的几分钟没有其它声音。]
D-2298:嘿......嘿,我好像听谁说过。
研究员Matan:[杂音]
D-2298:去你的。
[D-2298将指南针收起来,朝反方向游泳,头灯时而映照到房间的天花板。他抓住墙边以更快地移动,在五分钟后到达了房间的另一端。]
D-2298:指挥部,我得要你——
研究员Matan:......D-2298,能听到吗?你可以用工具破坏门,它不会非常坚固。[杂音]争取更多时间,我们的救援队伍遭遇了实体袭击......
D-2298:[呼喊]指挥部!我系着一条缆绳,我记得你们可以把拽回去,速度很快。我想问问到底有多快?
研究员Matan:[停顿]卷扬机正常功率下是十公里每小时。更快能达到十五公里,但包裹罩可能在拖行过程中受损。
D-2298:十五公里——不到十迈?这太慢!能不能再快一些?
研究员Matan:你想干什么?
[水已经抵至D-2298的胸口。他紧抓住屋顶的排水管,水仍持续从其中涌出。]
D-2298:我先得......浮在水上。我准备好拉起罩子了。用你们最强的功率拽我。
研究员Matan:前面是墙,你会粉身碎骨的。我们不能这样做!
D-2298:我不想淹死。而且我可能——[呛水]快拽我!他妈的,就当成是回收你们珍贵的影像资料吧,没人性的科学家们!求求你!
研究员Matan:我们把缆线连到了冲击泵的设备上,现在我也不知道速度能有多快。注意拉紧包裹罩,约五秒后你会感受到强力拖拽。接下来你只能听天由命了,Michael......
研讨记录2849.9
<记录开始>
[画面显示会议室内没有人在。屏幕上继续播放视频。]
D-2298:......然后然后,我就像炮弹一样,我咻——砰!我回头一看,怪物正堵在门口,身体中间让我直直地打了一个洞!然后水全从房子里涌出来了,哗哗哗......我就跟那些怪物一块被浪推着走。它们还想追我呢,你们知道不!它们还在往前一点一点蠕动,然后肉浆不停地从它们身上的洞往外流。还有那味儿,唉......
D-2298:我的伤?没什么大事。反正我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别的不想了。对了,今天的饭最好别是土豆泥......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推开。特工N进门,把搬运的八个手提箱和两台个人电脑堆在桌子上。他向身后看了一眼,立刻拉开另外半扇门。]
[堆满文件的推车带着研究员B.B冲进会议室,在撞到墙壁后终于停止。研究员B.B从车上跳下来,对特工N比了个大拇指。K.J博士气喘吁吁地跑进屋内,查看文件的情况。]
研究员B.B:哎呀,我看您推得太累了嘛。我忘了后面是段下坡......书没事吧?
K.J博士:[叹气]书没事。幸好没把电子产品放在车上。你有没有事?
特工N:她没事。
研究员B.B:[对K.J博士比大拇指]我没事!
[K.J博士发出长长的叹息。]
K.J博士:算了,进入正题。这视频从我们走之后一直在放吗?
[K.J博士走到讲台上,将视频回退,定格在黑色黏液质怪物的画面。研究员B.B和特工N掏出电脑和文件,胡乱地平铺在桌面上。]
K.J博士:图中的物种,伊米特族由拿非利米特创造,曾经在地球的初代时期建立起一定的统治地位。之后,伊米特文明被狄瓦族覆灭,只有少数遗民存活至今。我们也陆续收容过一些伊米特族。很明显的事实上是,伊米特的文明远远比人类古老。
K.J博士:这里,根据狄瓦的记载,它们是一种主要由肉和黏土构成的生物,形态各异,且生物学永生。和其它初代种族一样,它们的文明建立在奇术和仪式上,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磁力——它们利用磁性的力量使役铁和黄铜,建立城市,打造器械和与狄瓦族交战......
K.J博士:如果我们所使用的"指南针"的形式与伊米特的相关仪式有交叉的话,建立起联系不是没有可能。另外,地磁场本身曾经历的几次巨大变化,也可能与它们的仪式活动有关......过去了这么多天,也许我们第一次找对了方向!
<记录截止>
附录2849.40:实验记录B109(《小红帽和奇妙仙踪》),GoI-233(Icky的不安马戏团)
参与部门:基金会仪式学部、艺术异常部、公众外联部、IDCaRD
人员:
<博士(为区分,以下称为L.I)>
<特工(为区分,以下称为D.O)>
<研究员(为区分,以下称为E)>
......
<记录播放>
[化小丑妆的研究员E拨开后台的幕布。舞台上布置了树林布景,中央是一个十几米长的水池,还有一根独木桥般的长木板。鳄鱼在水池中慵懒地游动。各部门人员在观众席上沉默地注视。]
研究员E:我不成了。
L.I博士:现在?马上就下一幕了......你怕有危险吗?
研究员E:不是指鳄鱼。我......我意识到自己有生命以来真正认识的活人不超过二十个。我被培育时灌输的社会性观念现在起了反射。
L.I博士:简明一点。
研究员E:我怯场了,老大。
L.I博士:......合理的。要灵知剂吗?
研究员E:我想是。
[L.I博士将安瓿瓶中的金色液体配置成简易溶液,研究员E服下。研究员E的神态逐渐由不安转变为神采奕奕。]
研究员E:啊,我亲爱的老东西!你——
L.I博士:[推]上台。
<记录暂停>
<记录播放>
[身穿小丑装的研究员E在独木桥上姿态滑稽地行走,手中举着一造型夸张的指南针样气球。]
研究员E:朋友们,我想船长现在迷路了!指南针先生,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
特工D.O:[配音]这是一座独木桥,傻蛋。
研究员E:哦,看来指南针先生也不知道!
[研究员E继续踱步。舞台装置转换,从上空向水池抛射饵料。水池开始激烈地翻涌。]
研究员E:啊哦。都怪指南针先生,沼泽小狗们被吵醒啦!这个时候就应该用奶奶教我的古印度柔术,让我的手脚也迷了路。转圈跳跃——变!
[研究员E做出特定动作符。她的身体和四肢不成比例地延长,迅速达到三米以上。鳄鱼向研究员E扑去,而她利用柔软变形的身体躲避。她将腿扭成数个圆圈,供飞扑的鳄鱼从中钻过。]
研究员E:[咯咯笑]真棒真棒!乖狗狗!
[研究员E把整个身体盘卷成弹簧状,配合鳄鱼的动作在桥上来回翻跟斗。她在音乐和五彩的光效中不停舞动。接着,她回到桥的起点,尽力伸长并弯绕四肢,直到数十米长。她用手抓住了桥的另一端,身体的其余部分在舞台上迅速地回弹蹦跳,最后恢复原状。她气喘吁吁地走到舞台前方。]
研究员E:锵锵!
[各部门人员在观众席上沉默地注视。研究员E下台。]
<记录暂停>
研讨记录2849.15
<记录开始>
[会议室中只有研究员B.B一人,她坐在椅子上,用遥控器频繁暂停和播放屏幕中的视频。特工N进门。]
特工N:嘿,哦......这在放什么?
研究员B.B:我过去的丑态。
特工N:哼。博士他人呢?
研究员B.B:要再等等。他忙着去战术神学部处理"哔哔捉鬼质子背包"的问题,那批背包不知为何不能把捕获的小恶魔自动定向到我们的假池,必须换手动操作。
特工N:好。对了,我外勤的这几天,"那个课题"有没有进展?
[研究员B.B发出巨大的叹息声,吓了特工N一跳。]
研究员B.B:堂皇地失败了。历史部明确地告知我们,伊米特族的磁力是一种已经解明的奇术能力。而地磁场,的确被异常手段扰动过几次,但我们关注的那种巨变——完全出于自然因素。赞美大自然!
特工N:行。
[特工N坐下。研究员B.B查看手机。]
研究员B.B:今天博士来不了了。
特工N:......咱们出去吃点什么吧。
[研究员B.B对特工N竖起大拇指。两人离开会议室。]
<记录结束>
研讨记录2849.18
<记录开始>
[三人沉默地盯着桌面上的不可知剂。特工N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
特工N:我们真的要喝吗?
K.J博士:我想是的。很抱歉,不服用不可知剂就不可能理解记录的内容。
特工N:是啊,但......关于这个东西的传闻非常不妙啊。
研究员B.B:让我们反过来想想,博士。必须喝的理由?
K.J博士:战术神学部对这个课题明显倾向"是"而不是"否"。除非能给出决定结论,否则他们不会停止纠缠的。我们必须阅遍所有可能的记录,给他们表明态度。
研究员B.B:好的。不喝的理由?
K.J博士:我确信接下来的记录99%没有任何用处。
研究员B.B:那就是没有理由,承认吧。早开始早结束。
[三人举杯。]
附录2849.46:SCP-⌘探索记录
......螺旋形的起瓶器深深挖入耳石,再一下子扯出来。四重唱持续旋转。你唱过歌吗?如果你唱过,绝对见过音节和音节的回声反复压在大理石柱上的情景。大理石柱确实是专门设计用来音符承重的,但是我们唱得太多了,太多了而且太大声,柱子上面已经全是裂纹。我不是指责你还是怎样,我只是指出事实,事实则是我们有了一个大问题。懂吗?量变引起质变。
为了汇报问题我必须先离开Site-⌘的左半边,至少远离燃烧的芝士和芹菜。我知道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小知识:指南针在Site-⌘里非常有用,只要确保你带了正确的指南针以避免坐标鲑鱼持续保持弹性偏移。对,我以前就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指南针占卜的结果显示我必须向右转倒立再向右,不管摔到哪面墙上都一样。指针的角度偏离了0.00174533,它由此变成了此间至恶。指南针不是一个正确的东西,它只是一个能变得正确的东西,就是说它也能变得错误。盲信的我失足踏出了非非现实的保护区域,我的脚踝形成了真空,于是"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那件事发生了,无限的医师从无限的墙壁和无限的天花板钻了出来,抓住了无限的脚踝......
[记录停止播放,三人沉默。十秒钟后,研究员B.B首先抓起呕吐袋。]
研究员B.B:呜——
K.J博士:我们先......呃......开始讨论吧?还是先喝口水?
特工N:[深呼吸]
K.J博士:特工?喝口水吧?
[特工N喝了少许水,面部抽搐几秒,然后全都喷到桌上。他拿起呕吐袋奔向门外。]
K.J博士:你们......不要刺激我......
研究员B.B:[抹了抹嘴]别硬撑了,博士。来给你......
[研究员B.B把呕吐袋递给K.J博士。后者往里看了一眼,立刻抱住它拼命呕吐。]
<记录结束>
[研究员B.B和特工N坐在会议室,被各色各样的指南针物品围绕。特工N推开面前的物件堆,金属和塑料哗啦哗啦地碰撞。研究员B.B把玩着手中的罗盘。]
研究员B.B:我们在研究实例。
特工N:我们在开杂货商店。这已经演变成一场闹剧了!博士呢?
研究员B.B:和战术神学部理论,主要是关于"质子背包"的事。有个小队先斩后奏,把一个关着鬼的背包直接带到我们的仓库来了,博士当然不愿意......所以他又跑去一趟。
研究员B.B:嘿,还有这样的。你看它是不是很可爱?
[研究员B.B举起一个卡通海龟样的钥匙串,放在特工N脸前。指南针被镶嵌在上面,代表龟壳。]
特工N:别闹了。
研究员B.B:别太急躁,放轻松。我想去拿点喝的,你要什么?
特工N:咖啡。
研究员B.B:OK,我马上——
事故记录2849.48
<监控录像901/A2-5>
研究员B.B:——不是吧,突然停电了?
特工N:好像是停电了。会议室里有这么黑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我能看到自己的手?
研究员B.B:我也是。除了自己的身体和身上的东西,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视频中有刺耳的尖叫声。警报声随即响起。]
研究员B.B:仓库。仓库出了事?那有——
特工N:质子背包。小恶魔入侵。
研究员B.B:视觉影响,叫声。Ego类......
特工N:佛拉士级?
研究员B.B:也可能是概布或沙克斯级,见到才能确定。
特工N:枪。
研究员B.B:知道,我......够到了,确认。笔呢?
特工N:别在腰上的笔袋里,笔和墨,确认。迅速行动。
研究员B.B:好。门在哪来着?
特工N:......小心行动。
<监控录像901/A2-7>
[收容突破警报遍布整个站点。特工N与研究员B.B相互靠近,紧贴走廊的墙壁移动。在警报声之下可听到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包括燃烧、人的哭喊和求救声。]
研究员B.B:[紧张]特工,听!有人被——
特工N:冷静,我们这个部门根本没有这么多人可以遇害。Ego类,记得吗,它们喜欢诱骗那些失明的猎物。
研究员B.B:嗯......你说的对。而且安保系统正常的话,仓库会自动锁闭。楼上的人暂时还安全。
特工N:[操作手机]......已经通知一楼的工作人员避难。我姑且还上报了其它站点,但有能力处理这种特殊状况的特遣队都有任务,增援希望不大。仓库应该能撑一会吧?
研究员B.B:不会太久,那不是用来关住猛兽的。我没带移动装置,接下来往哪走?
特工N:我看看地图。
[两人行至路口,特工N检查手机上的设施平面图,指挥朝左走。经过角落的一扇门时,特工N突然停下,把研究员B.B拉住。]
特工N:是不是该走电梯?
研究员B.B:电梯会不会有危险?
特工N:这里是二楼,仓库在B1,我们是两个瞎子。走楼梯太慢了。
研究员B.B:确实。
[两人进入电梯间。]
<监控录像901/D1-1>
[电梯门处出现光亮,随后消失。黑暗的地下一层此时只有红灯闪烁。这里没有呼救的人声,只有断续的撞击和爪的刮擦。两人再次确认方位。]
特工N:背包放在哪里?
研究员B.B:三号仓库。我想我听到它挠门了。
[两人各自关闭发光设备,竭力保持行动安静,不刮蹭任何东西。他们走到三号仓库门前停住,分辨声音的具体位置。研究员B.B掏出密码卡,缓缓向前伸,直到它轻轻碰触特工N。]
[特工N开门。研究员B.B快速冲入,对撞击声的位置射击。该位置空无一物。]
研究员B.B:射偏——不,射空了!特工——
[蹲踞在仓库顶的恶魔实体收回长着嘴的长尾,向两人俯冲。研究员B.B躲闪及时,而后方的特工N被扑倒,随恶魔实体翻滚到仓库的另一侧。恶魔实体的右爪扼住了特工N的左臂,但左爪被特工N借势用匕首刺穿,流出暗红色的血液。他们互相角力,一时间僵持不下。特工N扭头大叫。]
特工N:不用管我,射击!我在这里——
[恶魔实体用狭长的尾巴塞住特工N的嘴,而特工N将尾巴死死咬住。研究员B.B开枪,子弹飞过恶魔实体的头顶。缠斗的两者转而看向研究员B.B。]
研究员B.B:特工?你在哪?
特工N:......我的手臂......断了。我要坚持不住了。撤退,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研究员B.B:[沉默]
特工N:子弹不够了,你杀不掉它......而它知道你打空子弹时就会杀了你。用枪保住你自己。[痛苦]我现在还能缠住它,但坚持不了太久......
特工N:走后门,去找救援。不要管我。
研究员B.B:......好。[掏出一个物件]告诉我后门在哪个方向。
特工N:东北的角落,靠墙走。动作快。它在试着抓住你,小心!
[研究员B.B沿着墙边移动,渐渐越走越慢。她蹲了下来,泣不成声。]
研究员B.B:[哽咽]天哪......我,我不能......
特工N:拜托了。[笑着]我希望你活下去。
[她泪眼婆娑地凝视着手中的物件,然后向东北角射击。第一枪击中翅膀,第二枪击中恶魔实体抬起的头颅,它痛苦地嘶叫,闭上眼睛。此时视觉影响停止了。特工N奋力将它的身体蹬到一边,从腰间抽出水晶笔。]
特工N:游戏时间结束,小沙克斯。给我回家去。
[他用笔在空中画下恶魔实体的真名咒符,甩向它。汹涌的暗河将受标记的目标吞没,又在一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仓库内恢复了平静。]
研讨记录2849.19
[工作人员在远处忙碌,清理主要由人群的恐慌造成的破坏。赶来的医疗小组开始处理伤者。特工N坐在板条箱上,任由护士拉扯他的手臂做包扎。]
[研究员B.B走来,递给特工N咖啡。]
特工N:谢谢。
研究员B.B:嗯哼。
[研究员B.B坐在特工N旁边。]
特工N:至少行动结果非常理想。
研究员B.B:是啊。没有严重的伤者......没有死者。理想的大团圆。
特工N:当它用我的声音让你向它靠近的时候,我真以为要完了,结果你竟然是装哭骗它。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研究员B.B:你当时干嘛要说什么"我在这里"?怎么不直接说射击的方向?
特工N:我们当时都瞎了。你没带手机,即使我能推断自己的位置,也无法告诉你相对方位。你又不知道自己在哪个东南西北。
研究员B.B:就是这样。
[研究员B.B掏出海龟形状的钥匙串。]
研究员B.B:我们两人看不到彼此,但我拿出指南针后,你的声音马上开始指示方位。所以声音一定来自一个看得见的人——也就是那只恶魔。
特工N:哦......原来如此,挺聪明的。干得不错啊,你!
[研究员B.B沉默。]
研究员B.B:但那只是我脑中的其中一件事。
[研究员B.B看着钥匙串,深深吸气。]
研究员B.B:我听到了你的指令,我下意识开了枪,然后我害怕了。我害怕了,特工。
研究员B.B:声音是假的,然后呢?虚假的你一直在对我说话,没有任何一个字可以信任。我甚至不能肯定你是否真的在声音的源头。你还在吗?你只是不能说话吗,还是已经死了?恶魔会不会早已把你开膛破肚,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后玩弄我?会不会,我射出的那第一枪,其实已经射中了你的胸膛?
特工N:研究员......
研究员B.B:所有的念头都在我的脑中停不下来。那不是伪装的哭泣,我失控了,我发现自己其实远远没有准备好面对亲近的人死去。我甚至想过丢掉枪,即使只是一瞬间,我也不敢再把死死握住枪的手松懈一点。我拼命在黑暗中思考,想抓住再多一点信息或线索,枪里子弹不多,我只能决定一个射击的方向......而且我必须决定。
特工N:然后你决定了。
研究员B.B:我决定了。我第一枪击中翅膀,第二枪击中它的头。
[两人沉默。研究员B.B把玩着手中的海龟。]
研究员B.B:你说的对。
特工N:指什么?
研究员B.B:幸运。我拼尽所能做出了一个决定。谢天谢地,最终那是正确的决定。
特工N:但这不只是一个关乎运气的故事。
研究员B.B:嗯?
特工N:的确有另一样东西。它不在扣动扳机之后,也不在那之前。它就发生在你扣动扳机的那一刻。
研究员B.B:哦。那我想我们终于找到了它。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轻声笑起来。他们止不住地笑。]
特工N:天哪......你觉得它是异常吗?
研究员B.B:异常![笑]不,它不是。"已解明"才是它的标签。你觉得它和指南针有关吗?
特工N:关系不大。但是找到方向并前进的人,应该会更容易找到它。
研究员B.B:或许是这样。
K.J博士:[呼唤]嘿!你们没事吧?
[他们站起来,朝赶来的K.J博士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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