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梯与地狱之路交叉之处,即是那些陨落的摇滚战士们永远在演奏的瓦尔尼拉殿堂。我要去找寻此地。
Whitwer: 了解些音乐的人应该都知道27岁俱乐部。罗伯特·约翰逊、布莱恩·琼斯、吉米·亨德里克斯、詹妮丝·乔普林、吉姆·莫里森......现在又多了科特·柯本,所有这些传奇的艺术家们都倒在了命定般的27岁这个年纪。但在这个统计性传说的核心处另有传奇,存在于在Whiskey-A-Go-Go的后屋里被讲述的故事中,存在于那些骨肉皮们未发表的回忆录中,存在于吉姆·莫里森草写在自己死亡证明背后的诗篇中,存在于《Sergean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背后隐藏的秘密中。27岁俱乐部不仅是个统计现象,不只是不慢慢消去而是爆裂燃烧于世间的家伙们的名单,它是个真实的地点。天堂之梯与地狱之路交叉之处,即是那些陨落的摇滚战士们永恒地向一群永远年轻的听众演奏的瓦尔哈拉殿堂,他们永恒地在旧式的神圣大厅中宴饮狂欢。
我要去找寻此地。
[Whitwer大笑,之后又回归到随意的语调上。]
Whitwer: 我要在那儿录五十份盗版磁带,把它们批量卖了赚个几百万。吉米、詹妮丝和莫里森一起即兴?科特·柯本再次演奏?有人愿意为此献出右手!我再也不用过那种苦行僧式的艺术家生活了!
如果那确实是真的话。
最好是。
此十字路口
项目编号: SCP-8027
项目等级: Euclid
特殊收容措施: 已知的SCP-8027访问点应被隐蔽的监听站秘密监视。尝试进入SCP-8027的个体将被打断并作为破坏者拘留或以其它适当的掩盖故事混淆,并讯问其对异常的了解,随后将通过记忆删除移除该部分认知。从SCP-8027中出现的个体将被扣留、讯问、进行记忆删除并给予一个合理的掩盖故事后释放。若个体在SCP-8027内停留过长,导致其衰老程度的缺失已较明显,则其将被编为D级人员。
当有知名的布鲁斯/摇滚/金属音乐人于50岁以下去世后,SCP-8027的新表现位置应被查明,若有新的表现位置出现,相关地点应加入已知访问点列表并妥善收容。
描述: SCP-8027是一处瓦尔哈拉式的炼狱空间,表现为一个称作"27岁俱乐部"的大型酒吧/餐馆/酒店/音乐厅。其表面特点与建筑风格随时间改变,但其名称、房间格局与其目的保持不变。SCP-8027可通过许多门径访问,大多数位于SCP-8027-A实例的坟墓、纪念点处或在乐坛故事中具有重要意义的地点。
开启这些路径的引子大多是在仪式性祭洒含酒精饮品的同时,唱出一些与该地点有关的音乐人的歌词,通常关乎死亡或死后世界(如"我飞驰于地狱公路上"I'm on a highway to Hell"上帝啊,我感觉我将要死去"oh Lord, I feel like I'm dying"她正在买一条通向天堂的扶梯"and she's buying a stairway to Heaven等等。)到达SCP-8027的对象将首先从其大堂的一扇旋转门走进,并且也可从该处返回,出现在其进入时的原门径处;但不存在个体可在离开后再度进入。目前尚未知其他出入方法。
[背景中可听到嘈杂的交通声。]
Whitwer: [唱] 我一路抵达十字路口,双膝扑通跪地。Went down to the crossroads, fell down on my knees. 此十字路口,标志牌上是这么说的。去辩论一下哪个十字路口才是传说中那个十字路口还是件蛮值得考虑的事情——当然了,罗伯特·约翰逊有没有在十字路口出卖过自己的灵魂还另说——但如果仪式管用的话,那我猜他一定是在这个路口干的。
真的吗?这个路口不怎么起眼。我预期这儿有个雕像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是只有这个啥都算不上的标志牌。
行吧,我要试试那个仪式了。看看那些老嬉皮士们是不是真有点东西。
[瓶子打开的"噗"声]
[液体倒在坚硬表面声]
你可以将我的尸体You may bury my body
埋在公路旁Down by the highway side
这样我邪恶的老灵魂So my old evil spirit
才能搭上灰狗巴士游荡Can get a Greyhound bus and ride
[音频开始失真][听到《Voodoo Child》,其音量随失真增强而增大。]
我操——
SCP-8027中有约500名活体人类生存,据确切数字,还有27位已逝世的音乐家。
附录1: 演出者
两幅明显为让·米歇尔·巴斯奎特原始真迹的画作(推测其题为"蓝调人"和"专辑生意")挂在入口侧面。对侧的墙壁装饰着27幅海报尺寸的已逝世音乐家照片,均为如今的SCP-8027-A实例。
在大堂后面有一巨大的餐厅,占SCP-8027一楼的大部分空间。靠近入口的半边被各种尺寸、高度、风格各异的桌椅所占,背阴的雅座沿右墙排布。远侧的半边则是开放的,为观众提供了站立空间。一个巨大的舞台座落于远端的墙壁前,此即SCP-8027-A演出之处。
| 成员 | 原所属乐队 | 乐器 | 死因 | 死亡年份 | 年龄 |
|---|---|---|---|---|---|
| 罗伯特·约翰逊 | 独立艺人 | 吉他/主唱 | 中毒 | 1938 | 27 |
| 巴迪·霍利 | 蟋蟀乐队 | 吉他/主唱 | 飞机坠毁 | 1959 | 22 |
| 里奇·瓦伦斯 | 独立艺人 | 吉他/主唱 | 飞机坠毁 | 1959 | 17 |
| "大波普"J.P.理查森 | 独立艺人 | 吉他/主唱 | 飞机坠毁 | 1959 | 28 |
| 保罗·麦卡特尼 | 披头士乐队 | 贝斯/主唱 | 车祸 | 1966 | 24 |
| 布莱恩·琼斯 | 滚石乐队 | 多种 | 溺水 | 1969 | 27 |
| 艾伦·"盲眼猫头鹰"·威尔逊 | 罐头热乐队 | 吉他/主唱 | 药物过量 | 1970 | 27 |
| 吉米·亨德里克斯 | 独立艺人 | 吉他/主唱 | 药物过量 | 1970 | 27 |
| 詹妮丝·乔普林 | 大哥与控股公司乐队、独立艺人 | 吉他/主唱 | 药物过量 | 1970 | 27 |
| 吉姆·莫里森 | 门乐队 | 主唱 | 未知 | 1971 | 27 |
| 杜安·奥尔曼 | 奥尔曼兄弟乐队 | 吉他/滑棒吉他/多布罗吉他 | 摩托车事故 | 1971 | 24 |
| 罗恩·"猪圈"·麦卡南 | 感恩而死乐队 | 多种 | 自身免疫性疾病/酗酒 | 1973 | 27 |
| 格拉姆·帕森斯 | 飞鸟乐队、飞翔的伯兹兄弟乐队 | 多种 | 药物过量 | 1973 | 26 |
| 罗尼·范·赞特 | 林纳德·斯金纳德乐队 | 主唱 | 飞机坠毁 | 1977 | 29 |
| 史蒂夫·盖恩斯 | 林纳德·斯金纳德乐队 | 吉他 | 飞机坠毁 | 1977 | 28 |
| 基思·穆恩 | 谁人乐队 | 鼓 | 药物过量 | 1978 | 32 |
| 邦·斯科特 | AC/DC乐队 | 主唱 | 酗酒 | 1980 | 33 |
| 约翰·列侬 | 披头士乐队 | 吉他/主唱 | 谋杀 | 1980 | 40 |
| 约翰·博纳姆 | 齐柏林飞艇乐队 | 鼓 | 酗酒 | 1980 | 32 |
| 兰迪·罗兹 | 奥兹·奥斯本乐队、安静狂怒乐队 | 吉他 | 飞机与巴士相撞 | 1982 | 25 |
| 丹尼斯·威尔逊 | 海滩男孩乐队 | 鼓/主唱 | 溺水 | 1983 | 39 |
| 尼古拉斯·"拉兹尔"·丁利 | 河内岩石乐队 | 鼓 | 车祸 | 1984 | 24 |
| 克里夫·伯顿 | 金属乐队Metallica | 贝斯 | 意外事故 | 1986 | 24 |
| 史蒂维·雷·沃恩 | 双倍麻烦乐队 | 吉他/主唱 | 直升机坠毁 | 1990 | 35 |
| 史蒂夫·克拉克 | 威豹乐队 | 吉他 | 药物过量 | 1991 | 30 |
| 弗雷迪·默丘里 | 皇后乐队 | 主唱/钢琴 | 艾滋病 | 1991 | 45 |
| 科特·柯本 | 涅槃乐队 | 吉他/主唱 | 自杀 | 1994 | 27 |
此外,威豹乐队现仍在世的鼓手里克·艾伦在1984年一场车祸中失去的左臂也位于吧台的一端,用其手指敲击节奏。
SCP-8027-A作为此27岁俱乐部的驻场乐队。除了在乐器与音响设备更换的短暂间歇时,总有至少一个实例演出。所有实例频繁轮换,大致平均分配上台时间,通常与相似流派的成员组队上台。有两个例外:罗伯特·约翰逊每年仅在其忌日表演一次,而科特·柯本尚未被俱乐部内的人类居留者见到或听到过。推测他们在不上台的所有时间里都停留在后台化妆室,此处禁止活体人类进入。
一些尚不清晰的合同性质义务禁止SCP-8027-A随自身意志离开乐队或该俱乐部。乐队成员的数量始终为固定的27名(据SCP-8027-B所说,也必须始终保持在27名)。SCP-8027-B在新成员到来时将最老的成员释放至来世,以保持该数字。在并不常见的一些情形下,引起混乱的音乐家将被"解雇",并有一位音乐家因重返生天成功"退出"了乐队。
附录2: SCP-8027-B
在SCP-8027的主房间内,有一条吧台沿左墙延伸墙的一半长度。柜台上常堆满各类精神药品与酒类,同时其亦提供通常的酒吧小食,已在邻近的厨房内现成准备好。所有毒品、酒类与小食均免费,质量极高且稳定。
吧台总由SCP-8027-B料理,其为一魔鬼实体,自称俱乐部的所有者、经营者与"王子"。其外貌表现为一肥胖的黑人男子,穿泡泡纱西装配蛇皮领带,说话时冷静低沉且略带美国南部口音。该实体最高程度的异常能力暂未知,但先前的表现表示出其在SCP-8027内可能近乎全能。这些能力鲜少被使用,以保持一种外在的常态表观。
[背景中可听到巨大人群嘈杂声。]
SCP-8027-B: 第一次看这儿的演出?
Whitwer: 对啊。我天,这也太神圣了。
SCP-8027-B: 这儿没什么神圣的。想要点啥吗?
Whitwer: 呃,这儿有什么?
SCP-8027-B: 什么都有,朋友,应有尽有。
Whitwer: 那啥,要不先来点水?这里边有点热。
[SCP-8027-B 轻笑。]
SCP-8027-B: 当然
[响亮的叮叮倒水声与较小的刮擦声。]
SCP-8027-B: 干了吧。
Whitwer: 谢了。
[喝水声。Whitwer如释重负地叹口气。]
SCP-8027-B: 所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Whitwer: 在Whiskey-A-Go-Go的老嬉皮士们那儿听来的。
SCP-8027-B: 听着不赖。你叫什么,孩子?
Whitwer: Mike.
SCP-8027-B: 乐意邂逅。猜猜我的名字吧。
[Whitwer大笑。]
Whitwer: 真的?
SCP-8027-B: 真的。
[停顿]
Whitwer: 等等,你当真?
SCP-8027-B: 当真,说吧。
Whitwer: …Lucifer?
[SCP-8027-B哈哈大笑。拍击Whitwer肩膀声。]
SCP-8027-B: 对了,但这儿的大多数人都叫我Lou。
Whitwer: 啊,对了。
Lou: 别那么惊讶!你一定是看到舞者们的角了。
Whitwer: 呃嗯。
Lou: 它们要是不想让你看就不会出现的,没必要尴尬。
[停顿]
Whitwer: 所以......你们......真是魔鬼?
Lou: 当然如此!
Whitwer: 呃,不好意思离开一下。
Lou: 别忘了你的水还在这儿!
SCP-8027-B也常常上台介绍演出者,与人群互动,担任这场永恒演出的主持人。
[音乐依稀可闻。Whitwer小声说话,声音有回响]
Whitwer: 我了个大草?!
[Whitwer叹气。]
Whitwer: 我猜我也不该太惊讶。这些家伙们都死了,那当然是魔鬼在运营。天使可不会赞许这些音乐。
Whitwer: 我可能得出去了,如果这些人真是魔鬼,那这——
[音乐停止。Whitwer停止说话。Lou在台上说话,声音模糊而遥远。]
Lou: 那么,掌声欢迎......巴迪·霍利、里奇·瓦伦斯和大波普!
[模糊而遥远的欢呼。]
Whitwer: 啥?
[音乐开始,是霍利的《Not Fade Away》.]
Whitwer: 好,行,我得把我的盗版磁带录下来,然后我就走。
建议人员避免接触SCP-8027-B,若证明不可行,则保证交互简短且礼貌。攻击性、粗鲁言行与固执要求通常会被礼貌的闪烁其辞回应,若无效,其则会寻求SCP-8027-C行动。
[Whitwer深呼吸,小声自言自语]
Whitwer: 我是个记者,妈的。得到一手答案可是我的职责。我都跟政客们谈过话,当然也能和魔鬼谈。
[再次深呼吸]
[Whitwer穿过人群时的衣物摩擦声。有人倒了酒的泡沫嘶嘶声。]
Lou: 你看着像个疑问很多的人。
[停顿]
Lou: 哦,来吧,别害怕。我不是那种吃人的家伙。
Whitwer: 那你是干什么的?
Lou: 你觉得呢?我看看我需要驳斥怎样的诽谤。
Whitwer: 好吧,你没在地狱里拷打有罪的人,但我知道这事存在。
Lou: 你比大多数人灵光,继续说。
Whitwer: 我爸是个神父。
Lou: 神父之子!好事儿。所以你是从圣经里知道我的,对吧?不是但丁,也不是——上帝原谅——弥尔顿的胡扯。
Whitwer: 不怎么看那些写诗的家伙。
Lou: 啊,但是你喜欢音乐,我猜是摇滚。
Whitwer: 呃,对。有品的人都喜欢摇滚。
Lou: 你这是在夸我了!我一直觉得那是我最优秀的作品。
Whitwer: 你指的是?
Lou: 当然是摇滚!或者说,它的起源,布鲁斯。
Whitwer: 你的意思是你发明了布鲁斯?
Lou: 我的天,这可不是。但我觉得我跟约翰逊先生做的那个小交易是它此后成功的一大部分原因。那也正是这个俱乐部成为可能的原因。
Whitwer: 有关十字路口的传说,都是真的?
Lou: 大多是的。
Whitwer: 那就是你招来这个幽灵乐队的方法吗?买下他们的灵魂?
Lou: 不,只有约翰逊先生犯了这个错误。但是无论如何,摇滚还是魔鬼的音乐,属于摇滚的人也都属于我。
Whitwer: 你——你什么意思?
Lou: 哦,放轻松。你还没把你的灵魂倾注在摇滚上,哪怕比喻意义上也没有。最终要到达那个舞台上需要一些更大额的......投资,忽略才能的话。
Whitwer: 你想说什么?
Lou: 我说的是,Whitwer先生,你借摇滚的名做过的最罪恶的事,也就是背着你父母藏了一些Kiss乐队的专辑。 我当然尊重那种叛逆精神,但一次小小的青少年反叛还称不上应遭诅咒的罪行。
Whitwer: 好吧,那什么是应遭诅咒的?
Lou: 我父亲是承担着那个罪名的其中一人。你爸应该也给你说过,只要他在布道上稍微有点东西。
Whitwer: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Lou: 我道歉,Whitwer先生,但我是个很忙的天使。我没时间浪费在告诉人们他们已经知道的事情上。
Whitwer: 嘿,你别......
[当Lou第二次讲话时,已是通过舞台话筒。]
Lou: 现在掌声欢迎,滚石乐队的布莱恩·琼斯!
[人群欢呼。]
[乐队开始演奏《Sympathy for the Devil》。]
Whitwer: 微妙。
附录3: 工作人员
厨房工作人员、服务员、舞者、舞台工作人员、清洁工及其他俱乐部雇员均为魔鬼实体。他们大多表现为人类,但保留了其小角,有些仍保留反常肤色。这些对象被总称为SCP-8027-D。
场所安保由表现为中年男性摩托车手的SCP-8027-C提供,其中每个实例均穿着标记其"Transmaniacon摩托车俱乐部"成员身份的帆布或皮革背心,戴太阳镜。实例均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且看起来无法打败,装备着奇术增强的趁手器物作为武器。一些无由的挑衅行为尽管大体无害,他们也会以暴力和终结作为回应。挑衅者通常会被击打至死,其尸体将被扔进紧邻大堂的一间储物室内,称作"醉鬼监禁室"。当有"顾客"连续九次受到此种惩罚时,其尸体将被扔出旋转门外,回到基准现实并彻底死亡。
附录 4: 顾客
SCP-8027中有约500名活体人类作为顾客。尽管不时有人进出,但大多数人已在此定居十数年以至数十年,享受其免费娱乐活动与瓦尔哈拉式死后生活的一切裨益。居民可能停留于SCP-8027二至九楼的房间内,这些房间与SCP-8027内的所有设施与项目一样,是免费的。钥匙可从大堂的一张桌内获取,大多数对应的房间已被SCP-8027-B占有。
Whitwer: 这儿很难入睡。所有房间都有大玻璃门和能看到主厅的露台,音乐和灯光都会进到房间里来,我猜大多数人是用了把自己喝大的方法才能安稳休息一会的。这算是个不喝醉的坏处。或许我该离开这儿,到外面的克拉克斯代尔城住个普通旅馆,但我到这之后还没任何收入,不知道要怎么在这儿付账。
行吧,我至少应该能出去散个步,到这儿来之后第一次晒晒太——
......操,我在这儿呆了多久了?
附录5: 发现
2009年6月13日,MTF Eta-11 ("野兽") 突击了一个已故异常音乐收藏者已废弃的住所。在他的藏品中找到一个装有50盒磁带的黑胶唱片搬运箱。其中49盒为SCP-8027-A演出的盗录。第五十盒为一名为Michael Whitwer的人的音频日记,其揭示了SCP-8027的存在与其进入方法。
[Whitwer听起来疲惫嘶哑。]
Whitwer: 好吧,我明白了,这里是个陷阱。如果我走了,就再也进不来,很明显,仪式只对一个人有效一次。可能Lou在说谎话,但是我在吧台边上问过一圈,不像有人曾经出去过哪怕一次。我猜他们在外面活着比这儿更糟,有些人如果不是窝在这地方,按他们的年龄来说已经死了,从他们嗑的量来说当然更是这样。
或许我不怎么需要最后这两张录的东西,毕竟从来没怎么听过涅槃。但约翰逊嘛......他的音乐作品只留存了59首录音。街头蓝调之王、最原初的摇滚巨星、影响了他妈的几乎每一个布鲁斯/摇滚后辈的吉他手,这些名号被缩减成了在临时准备的录音棚里录在大粪一般的30年代黑胶上的仅仅59首歌。就他来说,我考虑的都不是钱的事儿,如果我弄到了约翰逊更多曲子的录音,那就会被载入史册;那就会......
那就会变成传奇。
[Whitwer小声哼哼。]
一年一次,我听说。八月十六号,他的忌日。我也不确定还有多远才到,但我是七月来的,我觉得我已经呆了至少一个星期了。当时戴个有日期的表就好了。
再等几个星期就行。然后我就要出去,待在一个不吵闹也没有啤酒味也没有赌博也没有汗味也没有乱交的地方。日,我要把这些磁带都卖掉,在比弗利山庄买套别墅。再等几个星期就行。
Whitwer是北卡罗莱纳州夏洛特市居民,为一名联合循道教会神父与一名高中教师之子。从各方面来看,他在其本地高中与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就读时都是一名表现优秀且行为端正的学生。
Whitwer: 都不记得有多少人想和我约炮了,大多是女的,不过也有几个男的。如果他们看着清醒的话我可能会接受,但我觉得我是唯一一个没喝大也没嗑嗨的人。拒绝是对的选择,至少是一种胆小的选择。
而这,朋友,就是当我头顶的房间正在他妈的开淫趴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这儿的原因。裸男裸女在走廊里跑来跑去,直到工作人员前来阻止。
我怎么成了这儿唯一没有享乐的傻逼?
[沮丧叹息]
挺讽刺的,真是矛盾。我喜欢摇滚,一直都是,但我活得并不摇滚,不是吗?歌里都是毒品啊,性啊,再带点摇啊滚啊的,但是我只能跟最后一个沾点边。
[疲惫的轻哼]
只听歌却不想那样生活是错的吗?我是个伪君子吗?!
[枕头沙沙响声。当Whitwer说话时,他的声音因埋在枕头中而变得模糊。]
当然是。就好比地狱天使的成员们带十字架。
但在考入亨茨维尔市的阿拉巴马州立大学研究生部后不久,他辍学并搬去了洛杉矶,在该地找到一份音乐记者工作并希望成为一名专业音乐人。其父母强烈反对该决定,他也不断拒绝父母的接济提议与回家邀请。
Whitwer: 那个,我比大多数的神职家庭的孩子要幸运。就像个普通孩子,真的。我退学的时候我爸妈暴怒,这理所当然,但在他们哭天抢地过之后,也从来没有跟我切断联系或者不认我或怎样。他们也没管我叫败家玩意,尽管我看到我妈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在这么想。
我离开的那一夜,我爸叫住了我。他像之前千百次一样警告我加州的生活要艰难得多,跟我成长起来的方式大相径庭,我也告诉他这就是我要的。他说我在犯傻——我真是在犯傻——但我有权自己选择,不管犯了多少错,也仍然是他的儿子。他承诺到我过不下去的时候——到,而不是如果——他跟妈妈会让我回来,这个家始终欢迎我,他们会尽己所能帮助我。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我没有理他。因为我在那份父爱宣言里看到的是继续控制我的尝试。
不知道他布道时还讲不讲浪子回头的故事。
Whitwer在加州居住接近两年。据其三位室友说,Whitwer对工作极度上心,对其向往的音乐事业更是如此。他更愿意在空闲时间练吉他而非陪他们去酒吧、俱乐部和派对。尽管如此,Whitwer闯进音乐天地的尝试最终未获成功,其微薄的收入已无法跟上生活成本上涨的步伐。
[Whitwer嘶喘着呼吸,声音颤抖。]
Whitwer: 操。操。
我......我觉得我——不对,我知道——我看见一个男人昨天死了。就在吧台前,他给自己推了足够杀死大象的海洛因。一对他妈的天使提起那具冒着泡的尸体,拖进了醉鬼监禁室,清洁工们则打扫狼藉。最糟的是,没人觉得这是怪事。
我当然吓出屎了,疑惑为什么没人给他做个心肺复苏或者就像我一样被吓瘫,但是Lou抓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站起来去帮那个人。我几乎给他一拳——毕竟他是给那个人卖了这么多海洛因的罪魁祸首——但他镇定非常,只是让我给个机会解释。他确实解释了。
[沉重的,战栗的叹气]
很明显,这地方就是个瓦尔哈拉殿堂。每天——或者说每27小时——有人会死在这,但他们第二天还会出现在这儿,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复活,只在突然之间。我跟他说他胡扯,把手甩开走了。我差点想立马离开,但是我想到先去拿我的磁带,拿到之后再找路怎么回到大堂去——这地方确实大,比表面上大得多——我觉得我刚好碰到27小时之交了,我看到那个死了的家伙从醉鬼监禁室里踉跄走出,笑着把呕吐物从衬衫上刷下去。
我走过去跟他说话,以防这是个诡计。我问他是不是还好,他说"对啊,只不过刚死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大笑!他在他娘的大笑!一个刚刚死过的人!
[长时间停顿]
我忘了我问了他啥,但是我记得他的回答。
[长时间停顿]
他跟我说哪天还要再试试。他说那是他人生中最爽的时刻。
[长时间停顿]
[悄声] 我得从这儿出去。
1994年7月25日,Whitwer搬出了公寓。他告诉室友他将回到北卡罗莱纳,但会在沿途音乐史地标处停留,包括雅园和密西西比州克拉克斯代尔市的十字路口。
Whitwer: 哥们,你什么目的?
Lou: 什么意思?
Whitwer: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为什么打造这个俱乐部,为什么把人诱惑到这个地方不让他们回去?
Lou: 诱惑?你觉得我是个得人的渔夫吗?
Whitwer: 别给我吐圣经选段,撒旦。
Lou: 请叫我Lou就好。
Whitwer: 随便怎样。你是个魔鬼,或者甚至是唯一的那个魔鬼,所以我知道你得要点什么。我到这之后有把自己的灵魂或者别的什么不小心卖给你吗?水瓶上有什么小号字的隐蔽条款吗?你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戏?
Lou: 挺令人疑惑,不是吗?
Whitwer: 你也少把话头转给我。你到底是不是要拿走我的灵魂?
Lou: 我的个老天,不是!我没拿过任何东西!
Whitwer: 我不喜欢你的说法。
Lou: 为什么不喜欢?不喜欢人类自由意志的卓越性凌驾于天堂地狱的诡计之上?
Whitwer: 那是什么意思?
Lou: 我的俱乐部不是个绊马索,不是一套仙人跳,也不是你可能总结出来的一些名词。我干了的事情就只是创建了一个人们可以变得自由的地方,一个众人都受到欢迎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可以活出自己的样子。这不是很像耶稣吗?
Whitwer: 是吧,但我觉得耶稣不太可能对你这儿感到开心。
Lou: 为什么不喜欢?毕竟就是他爹创造了罂粟和大麻,把植物用会发酵成酒精的糖类塞满,缔造了让拨动的弦作响的物理法则,让人喜欢炸肉排的口味,让性交的感受超他妈的棒。我所做的——以及所有人类至今为止尝试去做的,真的——就是在一个地方让人能够只享受这些东西,允许人们无忧无虑地享受这些东西。
Whitwer: 上帝也创造了毒浆果,这不意味着我们应该吃它。
Lou: 当然不!话说回来,那又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你们无限仁慈的慈悲造物主要把你们的祖先放在他们能够主宰的包罗万象的乐园中,然后告诉他们根本就不要享受那些东西?为什么你们的上帝要把你们的物种本不该食用的果实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到底为什么他要让我引诱你们做那些事??
[Whitwer深呼吸。]
Whitwer: 我爸说自由意志不重要,如果坏的后果不会发生,那么选择就无关紧要。如果根本没办法作恶,那为善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Lou: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有当永恒之恶作为其对立时,善才有其价值?
Whitwer: 嗯。
Lou: 那啥,我遇见过许多无神论者,有许多要和我争辩因畏惧而为善根本就不是善。
Whitwer: 等等,等等,打住。畏惧不是人们做好事的唯一理由!不出于对神罚的畏惧,你也可以努力成为一个善良、有用且有爱的人。
Lou: 所有无神论者也都如此想。我也倾向于同意,毕竟如果谋杀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天性,那你们都应该没比该隐好多少。但说回来,谋杀也不是唯一的罪恶,不对吗?还有偷窃、撒谎、奸淫......
Whitwer: 那些恶仍被善所盖住。每个人都知道那是错的,除了,像是变态人格一类的人。每种宗教都有反对这些东西的规矩。
Lou: 对,大多数,是的。就像从前一样,我无法想象一个容忍偷盗的文明会长久保持文明状态,这就是为什么世俗社会都有反制偷盗的法律。但是法律没有威胁或惩罚的话算什么?你怎么能确定你只是为了不进牢子而不去偷盗?
Whitwer: 我就是确定!我不会在走在街上的时候想"妈的,如果不会进牢子或者下地狱的话,我就要杀了那家伙,再把他东西拿走,然后操了他的老婆",我没故意想去杀人!我觉得大多数人也都没有。
Lou: 多乐观啊!行吧,我得承认这一点,因为不想互相伤害而行善确实是合情合理的。但如果是对自己犯下罪行呢?
Whitwer: 什么?
[Lou用一种高声调的嘲讽语气说。]
Lou: 用毒品、醉意和你们称之为"性背德"的东西去填满你身体的圣殿。你懂的,都是这种事。
Whitwer: 呃,这些东西也会间接伤害别人,比如醉驾、性病啥的。
Lou: 但保罗告诉以弗所人的是"不要醉酒",不是"不要醉驾"。
Whitwer: 我的意思是,毒品和酒确实是对你有害的。妈的,你的乐队成员大多数都是这么从人间死掉的。
Lou: 那性呢?
Whitwer: 我的意思是......弗雷迪·默丘利也不是从别的哪儿得上艾滋的。
Lou: 哦,你是那些觉得艾滋是我爹对男同和瘾君子的惩罚的傻逼中的一员吗?
Whitwer: 啥?!不是!
Lou: 好了,好了,只是试探一下。你说你爸是神父,所以我想......
Whitwer: 不是那种神父。
Lou: 我道歉。
Whitwer: 哼嗯。
Lou: 它的确是一桩罪,不对吗?婚外性行为,不管说得多道德。
Whitwer: 我的意思是......
Lou: 行了,别"我的意思"了,就直接说。你觉得婚外性行为从根本上就不道德,或是相反?
Whitwer: ......我不想这么干。
Lou: 所以你现在辩解说这不道德?
Whitwer: 至少不是个好想法。就像我不觉得圣约里那些特定的法则就意味着吃猪肉或怎样就是邪恶,只是因为那不是个好想法,因为猪会携带绦虫和一些东西。
Lou: 对犹太教的尖锐控诉!
Whitwer: 滥交也不是个好想法,因为这会惹病上身,或者造成无意怀孕,或者以其他方式让你的人生比本该有的路线更加复杂。
Lou: 这儿不一样,那些东西都不存在。在这个摇滚殿堂,没人能被真正伤到或得病,也没人能怀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节制的理由?
[Whitwer没有回答]
Lou: 在我看来,Mr. Whitwer,在面对可以正确行动的机会时,你却太害怕做错了。
Whitwer: 我当然害怕!做错的代价是永恒的诅咒或死后的苦难!
Lou: 帕斯卡赌注很大程度上不是个冒险。
[Whitwer没有回答]
Lou: 但这是一种投资,不是吗?你和你爸,还有我爸,都花了大把时间和精力告诉我们这是错的,你不该让自己觉得舒服,你的本能都是错的,你的本能都是我的化身,坐在你的肩膀上给你吹耳边风。哪怕抛去你的智慧,抛去你的逻辑,抛去你对可敬的上帝的信仰,抛去我已向你展示的慷慨,你仍坐在这儿,神经紧张地握着一杯水,确信我会把你的灵魂诱骗出来,觉得我免费提供给你的东西里都有某种陷阱。但是没有,Michael,我对你完全真诚。作为对你的固执的安慰奖,我会让问题变简单。
Lou: 还想喝点水吗?
[指甲敲击玻璃杯的声音。Whitwer惊讶地哼了一声。]
Lou: 或者想喝点酒吗?
Whitwer: [悄声]得了哥们,你是个魔鬼,你让我做的事情一定是错的。
Lou: 我让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好好想想。一辈子就这一次,做个不被别人影响的决定。你现在可以从吧台边站起来然后走出我的俱乐部,我不会抬一根指头来阻止你。但如果你这样做,我希望你是自己想这样做,而不是你爸、你妈或者你的上帝要求你这样做,因为他们所给出的一切理由、你编出来麻痹自己的理由在这里都不存在。如果你出去了,放弃了你所见过最像天堂的地方,这将在你有限而遗憾的余生中不断萦绕于你脑中。每次你前去音乐会、每次当你在无休无止的所谓告别演出上沉湎于年龄渐长的偶像们逐渐消失的荣耀中时,都将让你想起我的乐队永恒的盛年。每个抛弃了你的女人都会让你想起我这里的好几个,不,上百个男女以及你本可以约到的更多人。每个你为你的主子卑躬屈膝的乏味瞬间,当你浪费着你的生命赚取微薄的回报只求饱暖时,都会让你想起你在这里拥有的所有免费的东西。每一个伤口,每一场疾病,每一次疼痛都会让你渐老的身体日趋消瘦,直到有一天它让你的意识投降,把你的灵魂带去接受我父亲的审判,这都将不断提醒你放弃了什么,而这全是因为一个遥远而不可见的上帝告诉你不可欲求这些东西。如果你拒绝了这一切然后走开,而上帝仍觉得你应下地狱,想起我给予你的东西将是你被地狱之火吞噬前最后一个充满悔意的想法。如果你觉得你能背负着这些活下去,也能背负着这些死去,那不管在什么意义上,回家吧。我将为你感到极度的骄傲!这种意志力值得尊敬。但我只遇到过一个这么有意志力的人,他后来被钉在十字架上了。
[Whitwer什么也没说。Lou更加靠近,小声低语。]
Lou: 你在这儿是安全的,Michael。没有各种后果。没有谁会再告诉你该怎么做。没有脆弱的日常俗事中那些限制。没有愤怒的神之大手降下处罚。
[Lou又坐远了。他大声讲话。]
Lou: 让我们勿忘,被世上曾创作的最好的音乐所环绕!
[人群大声欢呼]
Lou: 看在上帝份上,好歹活一会儿吧。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罗伯特·约翰逊开始演奏《Me and the Devil Blues》。]
Whitwer: [不可辨]
Whitwer: 那些靠在柜台上昏倒的顾客被喝干的酒瓶和空注射器围住。在大厅里背阴的雅座里,人们三两成群地扑在一起扭动翻滚,抑或溜上楼转移到无尽头的酒店房间的怪圈中去。被酸性物质泡透的嬉皮士和吸嗨了的金属客、喝醉了的油头飞车党厮混在一起,邋遢的少年把自己融在鸦片烟的影子里,等待着他们那从未出现的偶像。安静且微笑的魔鬼们端着盛着精美菜肴的托盘,从新鲜油亮的小龙虾到精致酱调过的烤肉都有。地狱天使把守着大门,摩托车链条藏在他们的影子里燃烧着地狱之火。尤其是长着黑色角的舞者们在玻璃笼中趾高气昂地跳着舞,变幻的灯光网格照得她们绯红的皮肤发亮。穿过咆哮般的人群,在震耳的大笑与喜悦的喊叫之上,是永远被演奏着的音乐。莫里森穿着他的蜥蜴皮衣阔步走上舞台,狂喜的骨肉皮们紧抓住他的裸足。亨德里克斯用他反着弹的吉他完成不可能的弹奏,从他那永恒的箱头里制造出啸叫,吉他好像成了一件会自己演奏的乐器。伯纳姆像锻铁一样敲鼓,打出可以撼动地球的低音,打出可以震裂天堂的巨响。音乐从耳中贯穿,直透灵魂。你的心脏随鼓点对它的摇撼而定时跳动;你的热血在沸腾,好似吉米的指尖上飞出了地狱之火的火花。它告诉你要跳,要斗,要爱,要活得跟响彻的音乐一样长。
在此处,你永远可以爆裂燃烧;在此处,你永远不会慢慢消去。
在此处,你拥有自由。